寻良人,伴红颜,怎奈何江山美人不兼得-风起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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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楚国最后一位王上庆陵君因为太过仁慈而被早有企图的杨将军溺死在恒湖中邓先宇。庆陵君有一个最爱的女人,也就是孝慧王后,两人相携十余载却只育有一女,赐予最高封号硕碧茹,在兵变中公主失踪,孝慧王后也自缢身亡。
杨将军,杨成林登基后称帝,改国号,周。尊杨为国姓。奉南阳为都城。史称周成帝。
春风细雨,寒冬飞雪,时间犹如掌中的细沙渐渐流逝,少动干戈的周国没有百废待兴的尴尬处境,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百姓的生计、官员的生存模式,朝代更替就是如此的冷酷,天子变换,苍生依旧,兴亡之迭,仅此而已。
周国的朝政之殿繁华至奢,虽然沿用了楚国的部分旧物,但重新包装之后的大气仍旧耗费了很多金银。
“启禀陛下,瀛洲前几日遭洪水泛滥,田地受损严重,民不聊生,臣李晨安恳请您允许瀛洲开仓赈灾。”
“瀛洲,怎么又是瀛洲,连着三年的洪灾,这瀛洲抚台是怎么办事的,他修的大堤呢?他挖的水库呢盛世凝云!”周成帝杨成林拍案的声音震得朝臣直打哆嗦,虎目瞪圆,威严十足,“仅是开仓赈灾,能缓解燃眉之急,根本的问题不还是摆在那里吗?”
“这……”
李晨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周成帝大怒外漏杀人的痕迹,众臣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叫朕如何息怒!”
“皇上,这瀛洲本是洪灾多发地,抚台雷大人也一定是尽心尽力的……”
“王石宗,你的意思是说朕的错吗?”拍案而起,杨成林怒发冲冠,“来人红岩网校,把王石宗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陛下息怒!”
百官跪了一地,额头抵地,临近之人面面相觑,却是除了这句息怒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公道话。独独立于朝堂第一位的太子华服不见褶皱,弓着的身子直立而起,眉眼间一丝不着痕迹的轻蔑。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禀奏。”
“哦?翎儿所奏何事?”
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太子,周成帝的脸色才有所回转,朝臣们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也只有太子才能扭转局面。
“儿臣想,这瀛洲连年洪灾定是有什么因有,天灾也好,人祸也罢。京里总要有人去调查一下给您个确切的回答,而不是大家在这里互相推诿。季桃”眉眼轻扫众人,杨文翎不徐不疾道,“否则单凭外界传来的消息,一定会误事的。”
“翎儿此言不无道理。”捋了捋胡子,杨成林的面上堆起了笑容,“那依你之想法此次应该委派谁去呢?”
这个儿子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养的孩子,不但一表人才更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是难得的治世之才,尤其近两年由他主推的一些为政举措,照此形式来看,将来国家交到他手里自己还是比较放心的。
“儿臣举荐四弟!”
“老四?成儿?”
闻言周成帝微微蹙着眉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杨文翎,这个儿子在想什么?老四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他这是在作何打算?难道当年的疑虑至今还是个心结不能解开吗?
“父皇,四弟一直被奉为我大周的小战神,可是自从关山峡一战后却突然宣布不再带兵打仗,您出于慈父之角度应允了丁延平,但对于大周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呢?”杨文翎朝大殿正中走了一步,摊着双手痛惜道,“四弟曾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才,如今却沉迷声色金智善,整日与歌舞伎为伴,不涉朝堂、不握兵器,荒废了大好年华又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儿臣不论是站在兄长的角度还是朝廷的立场,都倍感心痛啊!”
周成帝被他的一席话感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己刚才的多疑。只是,心如明镜的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许不妥,哪里不妥却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念重手足亲情,又仁孝有加,实乃我大周之福。”尚书胡玉楼噗通的跪到地上,高声道,“实乃我大周之福啊陛下。”
朝堂的分派很明显,多数都是太子的人,他们听到尚书大人如此便一窝蜂的跪地磕头,高呼太子殿下圣德。而那些并非太子帐下的人,出于形式也只能随大流,避免正面交锋。在最后一排的京兆府尹陈准和侍郎司徒炎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感受到了对方对于眼下情形的不屑和蔑视。
“满朝文武,除了捧臭脚就是和稀泥,能立正风气就怪了!”
对于陈准的轻声抱怨,司徒焱只是轻轻的摇头,精明的他心知京城里有权的官员中至少有一半是太子的人,而像他们这样不站队的小官没有过硬的后台,能做的只有闭好嘴,多做事,保全家室、混口饭吃而已。
风轻微凉,山中的空气带着一股闹市中少有的清甜,远离朝堂的杨文成正在王府的后山练剑,苍翠的树木营造出的是世外桃源的意境,手中的长剑挑出曼妙剑花,橙黄色的穗子有节奏摇晃,他一身白色衣衫潇洒的仿若仙人。
不远处的树边,一个身形娇弱的女子手捧素帕,面色潮红的盯着他的背影,眼中是无限爱恋。她叫蔓儿,是去年在花柳巷被买回成王府的侍妾,王府的歌舞伎虽然多,但正经的姬妾却只有她一个,日夜不离的随身侍候,使得她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蔓儿,你在吗?”
“在的,王爷。”
两个时辰的站立,只为了一声飘渺的呼喊,酸疼的小腿被小鹿乱撞的心思取代,变得轻盈。她拎起长裙,笑意渐深,快步的朝声音方向细步轻跑。
不知道是树根调皮,还是思念急切,一根卧地树根勾在脚面上,蔓儿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抬眸间,那英俊的面庞却已经清晰的刻进了心里。
“王爷可是等急了?我给您擦擦汗……”
带着殷虹和泥土的手被一只带着汗的温热大手包在掌心,她错愕中带着娇羞,紧张的问,“您可是嫌脏钟彩媚?”
“乱想!”
宠溺的在她眉眼间轻戳一下,杨文成蹲下身检查那受伤的脚踝,眉头微皱,目光再次落到那双含情的眼眸之上。
“蔓儿给您添麻烦了。”低眉含羞,她推开那双手,“我没事,可以自己来。”
“已经肿起来了,还说没事?”杨文成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进怀里,柔声道,“回府后叫郎中来瞧瞧,怕是要几天不能下床了。”
她红着脸低头不语,小心的倚在那不似宽广的怀里,生怕对方会感觉到。作为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蔓儿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矫情,但是被买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的她早已将眼前的男人当成了此生唯一的托付,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想到自己那惨淡又龌龊的出身,浓重的两不相配之感便会涌上心头。渐渐的,就养成了如此小心翼翼且察言观色的性格。
“你倚在我身上歇一歇,站了两个时辰也该累了。”感觉到细小的动作,却并未低头看她,杨文成的视线依旧盯着远方的路,“呆会到了府里,我自会叫你。”
怀里的女人身上有好闻的胭脂味,此刻他却无心赏玩,府里的鹦哥飞来叫了三声,也就是说朝中有事涉及到了自己,怕是太子按耐不住性子要给自己使绊子了阿牛定投。
不作细思,他便明了因由。眼下朝中最棘手的事便是瀛洲的水灾。那里作为与鸢国的交界之地,灾民众多且杂乱、堤坝也有随时决堤的危险,即使油水丰厚也没有人甘愿前去安德烈金。而自己不同,只要太子以助自己重拾斗志为由,父皇便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而自己若是能死于赈灾,怕是太子眼里最好的归宿罢。
后门,随身侍从祁阳正在等着,如往常一样,弓着身子且面无表情,眼睛却眨了三下。
“爷,宫里传话,要您去崇政殿听旨。”
“越来越不懂规矩。”他鼻息一哼,面露不悦,“本王银靴还未进府,罗衣汗衫还未褪去,你就来说什么进宫的胡话姬剑晶,岂不胡闹!再说本王已经几年未登过朝堂,父皇心里清楚的很。”
祁阳颔首让开路甘洛凡,灰溜溜的跟在身后,小声嘟囔,“确是宫里的赵公公来传的旨,要您今日午时之前必须进宫,否则,必有重罚。”
杨文成的眉头紧皱,一路不语。蔓萝阁种满了各色的牡丹,但是他却从不觉得那花有多好看,大摇大摆的开着自以为雍容的样子,实际不过是俗花一朵。
屋内是蔓儿喜欢的檀香,他没有说自己不喜欢这香味,因为在他的眼里这都不重要,就连怀里的女人也是一样,如果她不是有着一双好看的眉眼,这辈子怕是就要在彻底的沦落风尘了。
“我差人叫郎中来,你好生休养。”柔情的拍拍那双纤细的手,他道,“回来之后再来看你。”
“王爷。”她突然拉住了杨文成的手,眉目含情,低语,“千万别顶撞陛下。”
嘴角依旧是温柔的弧度,眼里映的是她柔弱的样子,杨文成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又在其双眸印下两个吻。只是转身之后蒂娜特纳,却换上了与刚才迥然不同的冰冷。
“爷,依您看皇上这次召您进宫所为何事?”
祁阳依旧弓着身子,侧目看了一眼他略微妖冶的侧脸。从宫里传来话的那一刻,他便觉得心慌,如今各地灾祸贫起,其中以瀛洲最甚,流民四散的地方,瘟疫、动乱无处不在,万一被派到那种地方,就是死了,也只能徒怨一声,命不好。
“你觉得会是何事?”
将一株牡丹连根拔起邴成刚,杨文成的脚步未停,花瓣颤巍巍的散落在银靴所及之处,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怜悯。
“奴才觉得,怕是瀛洲之灾乱。”祁阳面色微黑,毫不保留的说,“而且,奴才已经打听过,在大殿上,是太子殿下以主子您逍遥太久为由,主动为您谋的差事。”
“太子殿下果然是我的好兄长啊!想我母后仙逝已久,虽徐贵妃对我甚好,但总归不是亲生。想必哥哥是念着我孤身一人身世可怜,才对我格外疼爱。”说着,他的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就是不知道我的亲哥哥事想我活呢?还是想我死比较好。”
“如此说来,这趟差事,您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就算天灾无用,人祸也能致人于死地忘仙答题器。”祁阳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何况,太子殿下早已不止一次派人刺杀,您虽均侥幸逃脱,却也不得不防啊。”
“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吧。寻常人家里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郑德幸,但在皇室里,相互陷害,索要性命的不正是流着相同血液的手足吗?”
撩起书房的珠帘,入目的是一副白底泛黄的美人图,画上的女人明眉皓齿、淡蓝色的罗裙衬得肌肤白皙仿若透明,手中拎着一个花篮,君天下里面是零星几朵的蔷薇。
“若是花儿没有了刺,便只能任人宰割,人亦如此。”
拈着花刺的她总是这样说,只是如今长眠于地下,是否还有心爱的蔷薇陪伴?
殷红的花,好似一朵朵开在地狱之门的阴阳花,她却说,“向死而生,一个人只有知道如何死去,才明白怎么样生的更有意义。”
犹记得交战前的那一刻,她高坐在那匹名唤闪电的背上,长刀握在手里,乌黑的发高高束起,不施粉黛却英姿煞爽。战鼓声响彻云际,那一抹笑容竟然成为诀别。
“主子?赶快更衣吧,迟了当心被那些下三滥的人抓住作为口实。”祁阳打断了他的回忆,双手撑着那件紫色的蟒袍,小心翼翼注意他的表情,“依着奴才说,就该把这幅画收起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祸端,您说呢?”
“嗯。你去收起来吧。”
“啥?”
见他愣住,杨文成忽然笑了笑,平日里除了祁阳谁也不敢提那幅画,而他每次提也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次自己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吧。
“什么啥,我说你说的对,收起来吧!”自己整理领子,叹了口气,沉声道,“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我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爷,您想明白就好。毕竟您不可能闲散一生,太子也容不得您如此。”将那块象征身份的玉佩系于腰间,祁阳又跪在地上将靴子上的灰烬擦了擦,“一山容不得二虎,就算您递上降表也不见得能安稳余生,还是早早复出的好。”
“今日的你,话尤其多。”他不怒反笑,“好像怕我进了宫就出不来一样。”
“主子,祁阳自你出世那一刻便随时左右,皇后娘娘仙逝前可是将您交托于我了的。”
“你不过虚长我几岁,干嘛说的已经老气横秋一般。”手掌按在那副干瘦的肩膀,杨文成真诚道,“但是谢谢你,祁阳,若是没有你,我杨文成已经到阎王殿报道好几回。”
小说《雪酿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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