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的东北上空,幽灵在飘荡!是谁,难散阴魂?-起点财经
来源:米宅米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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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又火了。
它曾经辉煌过,但是在近二十年来,这块黑土地充满了悲情,人们眼睁睁看着它的衰退和没落。
所有拯救行动,最终都被打回原形。
林毅夫领导的团队发布了一篇报告,《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30万字,洋洋洒洒,一出手,骂声一片。
这份研究结论用五个字可以概括:无所不包,大而全。
东北一直以来都是重工业基地明末乱臣,没有轻工业,一条腿走路,是短板。那好,就把轻工业补上有道卡盟,把另一条腿接上。
轻纺、家电、电子产品。
毋庸置疑,这是要把肉从长三角、珠三角,从成渝合肥长沙郑州西安嘴里抢出来。
生吞硬掰,也要抢过来。
策略分析师孙建波进行了一句话点评:林毅夫团队缺少的不是理论,而是常识。
一针见血!
林毅夫把吉林和东北当成了一个国家。一个大国,当然要产业机构健全。但东北只是东三省,中国旧有的重工业基地。
孙建波有一句话反问的特别好:
在当今全球已经进入人工智能发展前夜,中国经济已经进入“高铁时代”的今天,你叫东北从“承接轻纺、家电、电子”起步,你觉得尊重了经济发展的逻辑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韩国、中国台湾等地实施经济追赶的时候搞轻纺呢魔茧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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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天前,财经网发了一篇报道:
最醒目的是以下这些文字:
这几年很少有新企业进到沈阳,五年之内几乎没有,不管是国企、民企还是外资企业。
整个东北的投资环境都不太好。
大量企业还在撤退。
五年没有新生企业,整个东北经济没有流动,没有活力,充满死气。
那些混吃等死的企业,过一天少一天,慢慢熬着;那些不甘心的企业孟志超,出路只有一个煮妇难为,逃。
飞蛾扑火是一个灰色的词,但是对于商人来说,这却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几十年来,东北一直存在着一个幽灵,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力量无比强大,无时无刻不在的幽灵。这个幽灵徘徊在东北的大地上,成为东北经济最大的桎梏,并将东北一步步拖向深渊。
为了理解这个幽灵,今天,我们要说一个人的故事。这个人就是仰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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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仰融整整60岁了。
这个1957年出生的男人身上一直有太多的争议与谜团。光环无比闪耀,但结局之悲凉也震惊一世。
他是曾经的亿万富翁苗洛依,2001年凭70亿身家排行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三位,而排在其后的是荣智健;他是华晨汽车的创始人,并将其运作到纽交所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只;凭借资本运作,打造出一个总资产高达300亿元人民币、被称为“华晨迷宫”的华晨系。
但他的结局却是一名戴罪者,2002年被辽宁省公安部门批捕,同年出走美国。
回顾仰融的创业历程,如今留下的只有唏嘘和慨叹,以及那些让企业家闻之胆寒的规则。
仰融,原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上海华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航天华晨汽车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清华大学汽车工程开发研究院理事长。崔景富
1988年沈阳金杯汽车向国内外发行1亿元股票,历时一年有余却响应寥寥,公司甚至曾在国家体改委的大院里贴布告卖股票,整整一天也只卖出了2.7万元。1991年7月22日,仰融上门,以1200万美元买下金杯汽车40%的股份,之后控股比例扩大到51%,成为该公司的绝对控股方。
仅仅两年,1992年7月23日,金杯汽车(600609.SH)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了当时沪市上市企业中最大的异地股。华晨在沈阳金杯的4600万股也随之套现刘福助,这笔原始股赚到了“第一桶金”。
3个月后,仰融更是做出了石破天惊之举,要运作华晨到美国上市融资。为了让公司上市更顺畅,仰融筹划成立了非盈利性的“中国金融教育基金会”,发起人是人行教育司、华晨控股、中国金融学院和海南华银四家。1992年10月,“华晨中国汽车”在纽约成功上市,融资7200万美元。这是中国企业海外上市第一例,这就是后来创造历史的中概股第一股。
为了上市和便于经营,仰融充满创意地戴上了一顶国营资本背景的“红帽子”,但他没有想到,正是这个红顶猪脸大蝙蝠,让这位枭雄得益于先而倾辙于后。
1999年10月,华晨汽车登陆港交所,股票名称:华晨中国(1114.HK)薛凤强。
从1992年至2002年,整整十年,仰融成功打造出一个以华晨汽车为主,包括至少4家纽约、香港、上海上市公司及大量非上市公司、资产一度达到300亿人民币被人称之为“华晨迷宫”的华晨系。
最近有一个名词非常流行,降维打击。亲历者说,在玩资本运作的时候,仰融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降维打击……
90年代中期,中国汽车龙头老大一汽生产的“小解放”风头正劲,一年赢利2.6亿元。
1996年,羽翼未丰的华晨开发出金杯海狮的新车型,准备和“小解放”在市场上一决高下。结果“小解放”当年从赢利到亏损,两年后,从市场上消失。而金杯海狮产量逐年攀升到6.5万辆,占了轻型面包车市场的大半壁江山。
此后经过此番布局,华晨旗下已有金杯客车、中华轿车、宝马项目、金杯通用、三江雷诺“五朵金花”,旗下业务则涵盖整车制造、发动机生产、零部件供销以及汽车分销等领域,被同行惊呼为“第四汽”。
在华晨迅猛的发展背后,必然走向全国布局,去东北化的阶段。但这与地方上的利益产生了巨大的矛盾。
激化矛盾的是华晨发动机自主开发计划。仰融准备收购英国罗孚汽车,罗孚在二战时曾为军方生产过喷气式发动机,当时却陷入了财务困境,正在全球寻找买家。汽车发动机这种战略级的核心项目,仰融执意将其选址浙江宁波,而不是辽宁沈阳,对于地方政府而言形同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这彻底让双方的矛盾激化到了顶点,而防止国有资产流失这把尚方宝剑在蠢蠢欲动。
2002年3月11日,财政部下发了(2002)第五号函,认定华晨所有资产归国家所有,并直接拨给辽宁省政府。基本依据是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属国有。
由于海外上市条件制约,华晨汽车上市文件所披露的最终控股股东名单是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该基金会当时由仰融掌握。此后,该基金会被认定为完全国有,这也成为仰融与华晨的产权纠纷之重要因素。
此后,他陆续经历了资产清查、职务解除、出走美国、被中国辽宁省政府刑事批捕!
一代枭雄在日出东山、蓬勃欲发之时黑道狂少,忽然折翼,中国汽车行业的的前途和未来,也因此受挫,对中国汽车行业影响可谓深远。
但其影响并不仅止于此,更多的,则是那些让企业家们闻之胆寒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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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仰融早已被多数人遗忘,我问了身边两个同事,无一人知。我只能笑了笑,不置一词。
2016年8月28日,辽宁省推出了一个大手笔:出售本钢、华晨等9家国企股权,想以此行动扭转辽宁日渐衰颓,已难以为继的经济局面。
看到这个消息,很多辽宁人都想到了一个人,整个大地都在慨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是辽宁惩办仰融并剥夺其股权的理由。但事实上,仰融在沈阳金杯汽车的股份无比清晰送战友简谱。在这件事上,蛮横的国家意志与沉重的“姓公姓私”大棒,对经济规则采取了无所忌讳的肆意践踏。
从此,一个幽灵被彻底释放,它权利庞大,意义深重,一直盘旋在中国经济之上,盘旋在中国早期企业家的心头。
对此,青朴山总结的非常好:仰融之后,中国整个经济生态与文化做出了立即的反应:民间“仇富心理”重新被激发,形而上学的“姓公姓私”、“姓资姓社”大棒再次复活,政商关系亦为之一变,合作的短期化、灰色化成为心照不宣的主流,任何脱离“国有”轨道的民营经济行为都成为高危动作。
东北在最具改革可能性的一刻,在经济最进步的一刻,忽然夭折。从此之后,东北经济已经走在倒退之路迎头前行,距离长三角,距离珠三角,越开越远。
在距离仰融出走美国14年后,辽宁饶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为了拯救要死不活的国企与经济,宣布引进民营,出售9家大型国企股权。这9家企业之前均为100%国有股份。
有学者如是评价:某种意义上,仰融是个符号,他是辽宁乃至东北在政治与经济,老路与新路的选择中,有意放弃的最精华的部分。
在今天,当人们重提东北要改善营商环境,给企业和人才更多机会和发展空间,尤其是政府要“松绑”,要简政放权呈贡县,政府须有“壮士断腕”的魄力。此时,有几人能想起仰融!
在东北陷入经济漩涡,迟迟无法自拔之时,又有几人能记得仰融云罗郡主!
悲哉东北!悲哉仰融!
参考阅读:
孙建波:《孙建波回应林毅夫:有两个致命错误 该发展什么一目了然》
青朴山:《从仰融到顾雏军:到底谁在折腾中国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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