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度山-江传酒山文学社
“用我三千岁枯荣来换你。”
>>>度山<<<
1.
春是在八月死去的。芰荷寥落在风的尾页,枝桠缀染了锈斑,万相匍匐于浩渺大地上。丛林熶起火龙,我燃在野径中途,衣袍鎏光。黄瀛漩抚蜷缩的叶,抚呜咽的睫。
我是大山的孩子。足下的泥土是粒粒鲜血的裹挟,是旧世的叹息与吐纳。这里有稚儿的顽闹望故乡简谱,有白叟的过往,有我写下的虚境蔡佩真,有我揉碎的内里。
以草泽勾唇瓣,以百花作霓裳。
我的骨长眠于此。
2.
湖面翠绿如绸缎。游鱼跃入水底王音棋微博,又露出头来,吐几圈涟漪。辛夷绽在梢头,满树少女的淡粉咕叽咕叽 梅九哥。有几簇花瓣飘落,随水涡转了转,憩在石边。
他从雾色处中走来医圣传奇。掌骨掬起一捧绿,浇上脸庞。水珠滑过他的眉眼,滑过他起伏的唇峦,顺着下颌嘀嗒一声落在尘土。
他的目色清泠,像悠长的笛音米麟林,荡过山谷,透进云间车智妍。树叶沙沙地舞着,鸟雀也歌唱。风攀附他的脊骨,颂了无尽春秋。
他只是过客。
一眼。
我在这里等。
3.
第一年,梅子熟透的季节,摘来一筐封进陶瓷罐里。等到再启盖时,空气中酸甜清香四溢许思行。蘸了半指,送进嘴里吮着,欢喜地阖起双眸。我在树下刨开一空隙,将酒罐藏匿。
第十年刘大铭,新雪初霁,枝叶渐渐瘦削,我养了只赤麂。它时常衔来嫩叶送到我嘴边,轻蹭我的手心。我拥住它,柔软毛发下的呼吸清晰。
第一百年,野地败悴,辛夷软在路旁,湖水再不见往昔波光粼粼之色。赤麂走了。它拖着苍老的躯体去往大山深处,哀泣的鸣音盘在山头经久不散。
我将梅酒浇入土地里,黄土湿润,敬天与地,敬六方神灵。
沥去指尖的刺。
时光倒转。
4.
露珠亲吻山涧的眉心,绿叶挽青枝,探出濛濛白雾。头顶的晖阳愈发灼烈,梧桐愈发灿黄。灵台被度化一点鲜红,肃穆沉静。
佛前我双掌合十虔诚诵经,冷月洒在身上张舒涵,反照灰暗的影。
脊骨走过大山。
人间清醒。
“一百零一年艾雨乔。我在这里等。”
“用我三千岁枯荣来换你。”
作者 宴 喜
编辑 宴 喜
人生不能像做菜,把所有的料都准备好了才下锅。
电影《饮食男女》
酒满窖,雪满山
诗酒趁年华,隐世于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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