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三部曲里民族、政治及人生观的一些变化-稷下会饮
文 / 树上的男爵 ( 本文首发于知乎专栏:第七封印 )
《神雕侠侣》里,冯默风与杨过有一段关于是否要参军保家卫国的对话,
冯默风问杨过,“杨公子正当英年,何不南回投军,以御外侮最强主母?”
杨过答:“不,我要北上去寻我姑姑。蒙古军声势如此浩大,以我一人之力,有什么用?”
冯默风又道:“一人之力虽微,众人之力就强了。倘若人人都如公子这等想法玖爱辅助网,还有谁肯出力以抗异族入侵?”
杨过虽认为这话没错,但又“觉蒙古人固然残暴,宋朝君臣也未必是好人,犯不着为他们出力,微微一笑,不再接口山黄鳝。”
这与《射雕英雄传》截然不同mc小山羊,在《射雕》里,正邪之分非常简单,几乎是通过民族成分(或者说政治立场,这里不多做区分)划分的,以完颜氏为代表的金人是绝对的反派,杨康的悲剧植根于他选择姓完颜,这一选择也导致了他的爱情悲剧麦麦同学,虽然穆念慈对他的爱是超越民族、政治的,但在《射雕》里,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刘悦坦,因为《射雕》那个世界太狭隘了,还容不下异族之间的爱情。
《神雕》一书有了明显的转变,当然《神雕》主要是向礼教宣战,但于很多支线剧情及细节,储世新我们可以发现《射雕》里那种简单的、未经反思的狭隘历史观已经没有了。
除从冯默风与杨过的直接对话中可以窥得一二,《射雕》中大反派完颜洪烈的后裔(可能是侄女或侄孙女)完颜萍的事迹也可见一斑,完颜萍多次行刺辽国后裔耶律楚材以报父母之仇未果,但耶律楚材并不追究,并告诉完颜萍自己的家国当初正是为他们金人所灭。郭靖一家虽因完颜洪烈与完颜氏有仇,但对完颜萍毫无成见文安大众论坛,完颜萍最终嫁给了武修文。与此类似的是耶律齐娶了郭芙。
两个人的婚姻虽然主要靠个人奋斗,但也要看历史进程,武修文与完颜萍、耶律齐与郭芙的婚姻,从民族成分上看,是汉人与金人、辽人与汉人的婚姻,这在《射雕》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杨过既帮助过郭靖抵抗蒙古人,也在没有小龙女的十六年里行侠仗义,杀了不少宋朝的腐败官员小林绿子。民族之分,在《神雕》一书中,已经比较淡薄了。
郭襄的出现更是让人看到了人性之美彻底超越一切社会偏见的可能。再见小时候
郭襄是一个着墨不多但却非常特殊的女性角色道魔传,她是整个三部曲最单纯的角色,也最受作者眷顾,郭襄从出生第一天开始就陷入江湖纷争,身世沉浮,却人见人爱,屡屡化险为夷,《道德经》里说伍克波,“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绝无仅有造句。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便是对郭襄最好的阐释了血刹如来,可以说郭襄代表着人性中最纯然的善与美,她唤醒了李莫愁的母性,熄灭了杨过的仇恨,书中的主要反派金轮国师甚至也为救她而死。
郭襄是串联《神雕》与《倚天》的主要人物,也为《倚天》中张赵之恋的可能埋下了伏笔。
《倚天屠龙记》里,敌对的仍然是蒙古人与汉人,然而此时,攻守之势异也。张无忌身兼明教教主,汉人义军领袖蒋家驹,责任是推翻蒙古人政权;赵敏则恰恰相反,作为绍敏郡主,她被朝廷授权全权负责肃清“江湖”反贼的任务严家满,最大的敌人就是张无忌。作为全书的智商担当,赵敏一出手,中原武林几乎被一网打尽。如果不是她爱上张无忌璇玑姑娘,蒙古人的政权将继续存续廖镇汉。
《倚天》超越前两部作品的地方就在于,让赵敏和张无忌相爱了,在这部书里,爱情彻底超越了一切偏见。
张无忌和郭靖、杨过都不同,他是彻底不属于政治的,他本无领导才能,又无政治野心,只因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机缘孔新亮,以及阳顶天一封书信钦定他来做教主,其实张无忌也不是谦虚,他一开始就在准备到冰火岛另请高明。
赵敏一开始本有心成就一番政治事业,却宁愿为自己的爱情放弃一切,《倚天》的超越性尽体现在赵敏对张无忌的一句表白中,“你心中舍不得我薄智云,我就什么都够了。管他什么蒙古人汉人宰相厚黑日常,我才不在乎呢。”
金庸先生说,“我初期所写的小说,汉人王朝的正统观念很强。到了后期,中华民族各族一视同仁的观念成为基调,那是我的历史观比较有了些进步之故李皓京。”
其实射雕三部曲里,除开金庸先生所明示的这个历史观的进步,三个男主角从主动参与政治,到消极面对政治,再到逃避政治,我们可以看到的,岂止只是“历史观比较有了些进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