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挪威的森林】看懂了那黄色内容背后的绝望和孤独。-恐怖电影图解
大家好,欢迎来到挪威的森林的片场。
自高二开始,已读过这本书7遍,7遍之多,依旧没能读懂这本书,唯一有同样经历,唯有高三的思想政治课本。
开始
故事是从画面中的“我”开始的
高中时,我有一个叫木月的要好朋友,或者说是唯一的朋友。
直子是他的恋人,木月和她几乎是从一降生就开始的青梅竹马之交
木月此人并非个社交式人物,在学校里,除我以外他同谁也合不来。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便是直子。
我们仨经常一同玩耍
三人在一起,便俨然成了电视中的专题采访节目:我是客串演员,木月是精明强干的主持人,直子则是助手。
每次与木月交谈,我就觉得自己俨然是个妙趣横生的人。我总不明白,此等头脑机敏、谈吐潇洒之人为何不向更为广阔的世界施展才华
曾经,我们也试过四人行,当此时,我们间便陷入难言的沉默,最终还是回到了三人行。
那是5月一个令人愉快的下午。
那天,我们玩了四局桌球。
第一局我轻而易举地赢了,他于是顿时认真起来,一举赢了其余三局。
玩完后,我们吸了支烟,休息一会。随后,他就自杀了
既无遗书,也没有推想得出的动机。
可以这么说,在17岁那年5月一个夜晚俘获了木月的死,同时也俘获了我,还有直子。
而之后,我也未同直子见过面。实际上在之前,我同直子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在上大学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确定自己在周围世界中的位置。我睡过一个女孩,但持续不过半年。之后选择了东京一所似乎不怎么用功也可考取的私立大学。
走之前,她哭着问我:你和我睡过了,所以就不拿我当回事,是不是?
“那不是的。”我说。我只不过想离开这个城市。但她想不通。随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上大学不久,学校内便闹起了学潮运动。
当然,这与我无任何关系。
因为家中并无富裕,我每周三次来唱片行打零工。
偶尔,我的舍友会莫名其妙地烦我。
他是一个认真到无趣的人,不过他有个好处,便是近乎病态地爱洁成癖,所以我的宿舍总比其他人干净过了。
清晨6点,他随着足可代替闹钟的《君之代》歌声起床,随后径直打开收音机作广播体操。
后来,我交到了一个朋友--永泽。因为整间宿舍楼只有我与他钟情于《了不起的盖茨比》。
宿舍院里,流行好几种关于永泽的说法。第一种是说他生吞过三只蛞蝓。
其次是说他的阳物非常强大,睡过的女人已达百数之多。后面证实,这些都是真的。
当我说我只睡过一个女孩,永泽便力邀我前去玩耍。
听到他手到擒来的话,当时我还不以为然。但实践起来,的确很容易。
永泽这人身上,似乎具有天生的那种自然而然地吸引人、指使人的气质。
有时他热情得无以复加,连我都险些为之感激涕零,有时又极尽搞鬼整人之能事。
如此同女孩睡过三四次以后,我问永泽:这种事连续干过七十次,是否会觉得空虚。他说,和素不相识的女孩睡觉,睡得再多也是徒劳无益,只落得疲劳不堪、自我生厌,我也同样。
有一天,我依旧一个人在外面看着书,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一直静不下来。
突然,我看到了直子。
我已差不多一年没有见到直子了。这一年里,直子瘦成了另一个人。但她这种瘦削,看上去非常自然而娴雅。
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直子是特意来找我的。
那天,我们一直在散步。
说是散步,直子那步伐又有点过于郑重其事
她和我之间,大致保持1米左右的距离
到了饭田桥,她向右一拐,来到御堀端,之后穿过神保町十字路口,登上御茶水坡路,随即进入本乡。又沿着都营电车线路往驹込走去。路程真长的可以。
“这是哪儿?”直子突然察觉似的问道。
“驹込。”我说,“不知道?我们兜了个大圈子。”
我们走进车站附近的荞麦面馆,简单吃点东西,“身体真不错啊。”我吃完荞面说。
“别看我这样,初中时还是长跑选手,跑过十几公里呢。而且,由于父亲喜爱登山,我从小每到星期天就往山上爬。“直子似乎很是高兴。
随后,她怯生生地问着我,于我,这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事了。
那一段时间,学校内的学潮非但未被镇压,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第二个周六,直子打来电话。我们在周日幽会了。我想大概还是称为幽会好,此外我想不出确切字眼。
我们差不多每周见面,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走。她在前边,我离开一点跟在后头。
那仿佛是个宗教仪式一般,而我能够记得的, 只有她那各种各样的发卡,还有那总是露出右侧的耳朵。
当然,木月的名字从来没有在我们对话中出现。
不过,我同直子的关系也并非毫无进展。直子一点一点地依顺了我,我也依顺了直子。
偶尔,我们还会在直子的公寓内一起吃饭。
当秋天过去,冷风吹过街头的时节,她开始不时地依在我的胳膊上。
直子时常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的眼睛,那并无什么缘由,而又似乎有所寻觅。
每当这时,我便产生无可名状的寂寞、凄苦的心绪。
如此一来二去,学年结束,春天来临。直子也迈入了20岁的年华。
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我为直子买了一盘她最喜欢的亨利?马歇尼的收有《心上人》的唱片作为生日礼物
那天直子的情绪很是开朗
吹完蜡烛后,直子打开葡萄酒。两人喝着葡萄酒,吃了点蛋糕,饭吃得很简单。
“我也20岁了,有点像开玩笑似的。直子说
我,一点儿也没做20岁的准备,挺纳闷儿的,就像谁从背后硬推给我的一样。
我还有七个月,可以慢慢准备好的。我笑了笑。
真好,你才19童嵩珍。直子羡慕似的说。
那天,直子出气的健谈。
“人的年龄应该定格在18岁到19岁之间,过了18岁就是19岁,过了19岁又回到18岁”,直子如是说。
我知道直子在回避什么,但是我没有办法安慰她。
但当直子微微张开嘴唇,茫然若失地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
我几乎下意识地搂过她的身体。她在我怀中浑身发抖,不出声地抽泣着。
直子的十指在我背上摸来摸去,仿佛在搜寻什么曾经在那里存在过的珍贵之物。
这天夜里,我同直子睡了。我不知这样做是否正确。
她情绪激动,不知所措,希望得到我的抚慰。
我吻她的嘴唇。温和地用手扣住她的乳房。直子握住我变硬的东西。她的下部温暖湿润,等待着我。
然而当我探进去时,她却说很痛。我问是不是初次,直子点了点头。
然而我已无法细想,只能依据本能行动。
只是我心里还有个疑惑——我一直以为木月和直子早已睡过。
在那之后,直子用力抱住我发出呻吟声
在我听过的最冲动时的声音里边,这是最为凄楚的。
全部结束之后,我问她为什么没和木月睡过,其实是不该问的。
直子什么都没说,她把手从我身上松开,再次啜泣起来。
我从壁橱里取出被褥,让她躺好,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窗外的绵绵春雨。
早上,雨已停了。直子背对我睡着,说不定昨晚她彻夜未眠。
睡也罢没睡也罢,她的嘴唇已失去一切语言,身体冻僵一般硬挺挺的。
我搭了几次话她都不做声,身体纹丝不动。
我许久地看着她裸露的肩头,无可奈何地爬起身来离开了她的公寓。
过了一个星期,电话也没有打来。我打电话给管理员,他却告诉我直子早已搬走了。搬去哪里他不晓得。
我返回宿舍,给她神户家里写了封长信。无论直子搬去何处,那封信总会转递她手上。
我坦率地写了自己的感受。希望能跟直子再见面,我恳求直子的回信,什么内容都行。
然而,没有回信。
我心里失落了什么,而又没有东西填补,只剩下一个纯粹的空洞被弃置不理。
我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连胡子也顾不得剃了,自然也没打理身体。
直到舍友看不下去过来管我
这之后,我还歹打起精神,跟永泽和他的女友——初美出去几次。
初美也约略知道永泽常会去玩女人,但她从不对他抱怨。她真心地爱着他,不想给他任何压力。
而永泽的狩猎却一直没停
我跟永泽又出去了几次,间中也遇到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这样过了不久,在一个晚霞天中,我回到了宿舍,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舍友已经不在了。
无聊的日子里,我甚至怀念起之前喋喋不休的舍友来了。
有一天,我接到了直子的来信,这是一封短信,信是从直子父母家直接转到“这里”来的。
拖这么久才回信,请原谅。但也请你理解: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够写东西。这封信就写了不下十次之多。
先从结果写起吧。我休了学,搬出公寓,跑了一段时间医院,医生说京都一座山中有一家可能对我合适的疗养院,我便打算前去试试。
对现在的我来说,需要的是在某个与世隔绝的静寂地方休养神经。
你在我身边陪伴了一年时间,对此我以我的方式表示感谢。
这点无论如何请你相信。你没有伤我的心,伤我心的是我自己,我想。但我现时还无法与你见面,请原谅。
这封信我读了几百遍。每次读都觉得不胜悲哀。那正是同被直子盯视眼睛时所感到的同一性质的悲哀。
这之后,有一天课后,我去距大学步行需10分钟处的一家小饭店,吃了煎蛋和色拉。
一个女孩径直走了过来
你是渡边君,没认错吧?
坐一下可以么?或者有谁来这儿?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头说:没谁来。请。
这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女孩,但我对她毫无印象。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来着?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欧里庇得斯。她言词简洁,埃勒克特拉说:''不,甚至上帝也不愿听不幸者的表白''。课不刚刚才上完吗?
她摘下太阳眼镜,此时我才认出,这是在戏剧史II班上见过的一年级女孩儿。只是发型风云突变,无法辨认了。
可你,直到放暑假前头发还到这地方吧?我比量着肩部往下大约10厘米的位置。
嗯。夏天烫发来着。可是烫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真的。气得我真想一死了之。“她比划着手说。
一点都不难看呀,真的。我一边继续吃煎蛋一边说。
她再次戴上太阳镜,从里边看着我的脸。我说,你该不是撒谎的人吧?
哦姜离,可能的话我还是要当一个诚实的人。我说。
怎么晒得这么黑?她问道。
我马不停蹄地徒步旅行了整整两个星期嘛。这里那里,扛着背包和睡袋。所以晒黑了浪凌飞。
一个人?
喜欢孤独?她饶有兴趣地说,喜欢一个人旅行,喜欢一个人吃饭,喜欢上课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单坐?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乱交朋友罢了。那样只能落得失望。我说。
如果你写自传的话,可别忘了这句对白。
我嘛,打心眼里喜欢你这说话的方式。就像漂亮地涂了一层墙粉。她夸奖道。
这样子,我跟这个女孩——绿子,自然而然地相识。
一来二往后,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老是带着墨镜。
她说,“头发突然剪短了,睡眠又老是不足,觉得没有安全感呀!好像一丝不挂地被赶到人群当中一样,根本没法安心,所以才戴太阳眼镜的。”
有一天,绿子邀请我去她家中。愿意的话,去我家玩一次可好?去小林书店。嗳,吃午饭吗?我来做。
星期天早上,我9点钟爬起身,刮了胡子,坐上电车来到了绿子家中。
诚如绿子所说,小林书店确实不难找。
闲聊间,我问起了她的书店。
绿子说着,这家书店是一直就在这边的。
随后,我吃了绿子做的午餐,午餐的味道无以伦比,简直堪比酒店大厨。
“吃了很多苦啊”绿子感叹道,“家中毕竟是开书店的,完全对烹饪不上心,做好吃的菜都是自己点点滴滴学会的。”
看见唯有绿子一人在家中,我禁不住问道。
“死了,3年前,脑癌,绿子自然地说着。
姐姐呢,跟未婚夫去兜风了,怕是回不了了。
还有爸爸,去了乌拉圭了。
”你说这人怎么会想去乌拉圭呢?我就一直没明白过他的想法。“绿子微微抱怨道。
大概,是妈妈的死吧,而且家中钱也不够了,那一趟就都折腾完了,总得有人赚对吧木星幻战记。
你知道妈妈死的时候,爸爸对着我和姐姐说什么来着?这么说的:''我十分懊悔,真不如叫你们两个替你妈妈死算了!''听得我俩目瞪口呆。
当然喽,那是出于丧失至亲至爱伴侣后的难过、悲哀和痛苦,这我知道,也很同情。
父亲那边没音信?我问。
今年3月,来过一张带画的明信片。可具体也没写什么。只是说那边很热,我们又怎么知道很热是多热。”
总而言之,我们这家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多少有点出格离谱。绿子下着结论。
时间渐渐过去,夜幕开始降临了,我还没有走。
倒不是说不想走,只是跟绿子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她说着:在妈妈走的时候,她一点都不伤心。
你觉得,没怎么被爱过?我大概了解这种感觉。
她歪起脖子看我的脸,随即深深点了下头。“应该是介于''不充分''和''完全不够''之间吧。我总是感到饥渴,真想拼着劲儿地得到一次爱”。
“我想自己一定要来找一个一年到头百分之百爱我的人。小学五六年级时就下定了这个决心。
”我所期望的爱“,她接着说着,”比如说现在我要吃草莓蛋糕“
你马上去买,一刻也不停留
买回来后,我说不想吃了。
————
然后你还是没有抱怨说着:都是我的错,绿子,都是我的错。
”可是这跟爱情好似毫无关系“,我有些费解。
这就是我心目中完完全全的爱。绿子强调道。
如果有这种人,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那天,我本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我看看绿子的眼睛,绿子也看看我的眼睛。
随后,我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肩,吻住她的嘴。
绿子只是肩头稍微抖动一下,旋即软绵绵地闭上眼睛。约有五六秒,我们悄无声息地对着嘴唇。
那是一个温柔而安然的吻,一个不知其归宿的吻。
最先开口的是绿子。她轻轻拉住我的手,似乎难以启齿地说她有个正在相处的人。
她问我,你有可心的女孩儿?
“有了”,我回答道,此时我想起了直子。
之后的我不知为何总会想起绿子
想起那个周末,想起那个吻。
而绿子也时常在我面前转悠着。
随后,我又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直子的信,“来这里已快四个月了。”
“在这四个月时间里陈怡川,对你我想了很多很多。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对你有欠公正。对于你,我想我本应该作为一个更为健全的人予以公正地对待的。”
“所以当医生说起可以跟外界的人接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浮现了你的模样。”
我把信塞入抽屉,换衣服出门。
我顺着地址坐上电车,转到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个深林中。
行走路上,我不断想起直子的信,“我时常这样想:假如我与你在极为理所当然的普通情况下相遇,且相互怀有好感的话,那么将会怎样呢?”
顺着门卫那走不多久,一个女性——玲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玲子看上去很像医师,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这里的病人。
她以前和现在都是一个音乐老师
而她来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一个小女孩。
玲子是个很喜欢吸烟的女性,她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吸烟。
玲子将我带到她们,她跟直子的房间,而我则睡在外间。
诚如直子所说,此处她们自给自足,在满目自然风光的广阔天地里,每一个人都在悠哉游哉地打发时光。
独自一人于我自然无碍,因为我还需要温习下周的测试。
另外,玲子随即说:“此处禁止你跟直子独处,而我便是监察人,还请你见谅。”
说完,玲子就离开了,我一个人待在环绕着直子气息的房间内。
那一刻,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木月,那时候我们在吃着桃子。
木月突然夸起了我吃桃子的模样
那一刻我内心是欢喜的,那之后从来没有人如此夸过我。
好半天时间里,我都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回忆当时的情景。
突然睁眼时,直子已经站在那里了。
“睡着了?”她问我,声音非常低微。
“没有。只是想点事情,”我坐起身,“身体可好?”
“嗯,还可以!”直子微微笑道。那微笑恍若淡淡的远景。“我马上就得走。喏,我这发式好笑吧?”
“哪里,非常可爱。”我说。
“可我妈妈偏说不三不四。”直子说。
“我麻仓好,在三人一起见面前想单独看你一眼。也不是有什么话非说不可,只是想看看你的脸,习惯一下。要不然会觉得不习惯,我这人笨得很。”直子说着。
“习惯一点了?”
“一点点。”她说,随后她挨我坐下,靠住我。
“渡边君,谢谢你到这里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要是你觉得在这里是一种负担的话,只管直说。“
”这个地方有点特殊,管理方式也特殊,里边还有根本不能习惯的人。果真那样觉得,就坦率地说出来,我决不会因此失望的。“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顺势轻轻抱着她,胸口荡过一阵暖流。
俄而,直子一声不响地站起身,仍像进来时那样悄然开门离去。
这之后,我便在沙发睡死了。恍惚间,我仿佛来到了外面。
在外面的世界里,看见了玲子和直子的劳作,那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幻觉。
晚间,我们三跟其余人围着餐桌吃晚饭。
深夜,我们在房间内点着蜡烛,听着玲子弹着《挪威的森林》。
我们尽力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一刻看似都那么地美好
突然,直子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她把身体弓成一团,双手捂脸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剧抽噎。玲子扔开吉他,走过来轻轻地抚摸直子的背。
“喂,渡边君,”玲子对我说,“抱歉,你到外边转20来分钟再回来好么?我想等一会她就会好起来的。”
我踏着梦幻般奇异的月光下的小路,进人杂木林,信步走来走去。
我穿过杂木林,在一座小山包的斜坡上坐下身来,望着直子居住的方向。
30分钟后,我折身回去。此刻已经听不到直子的哭泣声了。
夜晚,我合衣睡下。
突然,我好似察觉到什么惊醒了过来。我恍惚觉得仍继续置身梦境。在月光辉映下,房间里隐约泛着白光。
是直子,她在我身旁保持同一姿势,凝然不动,看上去活像被月光吸附住的夜间小动物。
随后, 她俯身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睛什么也没说,瞳仁异常澄澈,几乎可以透过它看到对面的世界。
然而无论怎样用力观察,都无法从中觅出什么。尽管我的脸同她的脸相距不过30厘米,却觉得她离我几光年之遥。
那天晚上,我一动不动任由着直子将我的衣服脱掉,然后压身上来。
她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不断舔着我的胸膛
吻着我的嘴唇
随后凝视我的眼瞳
在我的眼中,直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漂亮,诚然,之前的她也不是不漂亮。
当然,此刻的她仿佛是完美无瑕一般。
我紧紧抱着直子,但是她太过于完美的身体却无法让我兴奋。
不消片刻沁洋,她倏地站起身,悄然打开卧室的门,消失在里面。
我在床上许久静止未动,而后转念下床,抬起落在地上的手表,对着月光一看:3点40分。
我去厨房喝了几杯水,折身上床,结果直到天光大亮——洒满整个房间的阳光完全抹去青白的月色之后还未合眼梅世蓉。
在似睡非睡的恍惚之中,直子将我叫了起来。
她急匆匆地往前走着
走了一会,她终于开口:”那时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同木月君睡觉么,还想知道?”
我答应着
“我也那样想。”直子说,“死的人就一直死了,可我们以后还要活下去。”
“同木月君睡觉也未尝不可,”直子说着,“当然他也想和我睡来着,所以我俩不知尝试了多少回。可就是不行,不成功。
本来我那么爱木月,又没有把处女贞操什么的放在心上。只要他喜欢,我什么都心甘情愿地满足他。
“一点也不湿润。”直子放低声音,“打不开,根本打不开。所以痛得很。又干又痛。
就这么着,我一直拿手指和嘴唇来安慰木月……明白么杨喜利?”
我默然点头。
“可能的话,我也不愿说这种事,渡边君。如果可能,我打算把这事永远埋在自己心底。但没有办法啊,不能不说。我自己也束手无策。
可是跟你睡的时候,我湿润得很厉害,是吧?”直子越走越快。
“我,20岁生日那天晚上,一见到你就湿来着,一直想让你抱来着,想让你抱,给你脱光,被你抚摸,让你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本来,本来我那么真心实意地爱着木月!”
“就是说尽管你并不爱我?”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得知现实的我依旧很伤心。
“原谅我。”直子说,“不是我想伤你的心,但这点希望你理解:我和木月确确实实是特殊关系。“
”我们从3岁开始就在一起玩。第一次接吻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真是妙极了。头一回来潮时我去他那里哇哇直哭。总之我俩就是这么一种关系。“
”所以他死了以后,我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同别人交往了,甚至不知道究竟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
直子的情绪再次崩溃,她大哭起来。
随后大跑了起来,我迟疑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我紧紧将她搂住,不知道做什么的我只能紧紧将她搂住。
不片刻,玲子就很慌张地跑了过来。
看着直子宛如亲人一般拥抱玲子,我的心不禁欣慰万分
回到宿舍中,玲子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心依旧很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直子却说着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
玲子饶有兴趣地问着
越听下去,我越有些不知所措,此刻不安已经转变为窘迫
我忐忑不安地听着直子说着
不消片刻,我便知道了她们只是开着玩笑
直子看了我一眼,将谜底解开
这只是一个梦,但是玲子又何苦做这种梦呢?明明还没见过我
诚如之前直子信中所说的
也许这边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吧
待得韶关逝去之后,直子的面孔越发模糊,我也只能记得疗养院那无穷无尽的绿意
这是一件何等悲哀的事,更悲哀的事,我对此无能为力
当时的我自然意识不到这点
直子的话依旧如在耳边
我发誓要等她,不管多久
当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我如此,对直子也是同样的
现在变硬了?直子明知故问。
脚底板?
“傻瓜”。直子哧哧笑道。
那滋味,不好受?
我没有反驳,确实如此
给你放出来好么?
用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木月还是有相似处。
嗯。直子轻轻地说。
过程不便尽述,总之这比我跟女孩来那事还要刺激。
期限一到,我便离开了疗养院回到了人类正常的社会中。
但我的脑海里依旧想着直子,无以名状地想着
想起跟她温柔地接吻
在我跟她拥抱的时候,她一直跟我说着自己的事
说起她的姐姐,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姐姐
“发现姐姐死的是我。”直子接着说,“小学六年级的秋天,11月,天下着雨,我跑上二楼,敲姐姐房间的门,发现她比之前更高些。”
就在我不断想着直子的时候,绿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看出了我的不妥
但是那种事哪能说得明白,我只能随意找了借口
绿子也不介意我的冷漠,她依旧说着
此时的我哪能想出什么
“想躺在一张大大的、软绵绵的床上,首先。”绿子说
“喝得大醉,而且醉得舒舒服服,即使周围有臭驴粪也毫无关系。身旁有你躺着,你一点一点脱我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就像母亲给婴儿脱衣服一样小心翼翼。”
脱到中间我还觉得怪舒服的,迷迷糊糊地不动。但我突然清醒过来,叫道,‘不行,渡边君!’
我说,‘我是喜欢你,可我另有相好的人,万万使不得,这方面我还相当保守。快别那样,求求你。’可你偏偏不听。”
“接着,你把那家伙亮出来,那个气势汹汹的家伙。我马上闭起眼睛,但还是瞥了一眼,并且说:‘不行,真的不行,那么大那么硬,怎么也进不去的。”
“不怎么大的呀,一般。”
“行了,你。幻想嘛!那一来,你显得十分沮丧。我看你太可怜了,只好慰劳一下说,‘好好,瞧你那馋样儿。’”
那次之后,绿子找我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
她说话肆无忌惮,仿佛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天是星期天
绿子带我来到一个地方,是个医院
那里躺着她的爸爸,她跟我介绍的
“你爸爸?”我吃一惊,“你爸爸不是去乌拉圭了么?”
“骗你的,那是。”绿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早以前他就吵着要去乌拉圭,哪里去得成。说实在的,连东京以外的地方都没去过几处。”
随后绿子就过去找护士长
我说了句“打扰了”。这位父亲半张了下嘴,随即又合上了。
这位父亲一言未发,盯着我看,眼神有些迷惘,似乎不知是睁开还是闭上好。
那之后,日子依旧波澜不惊
我依旧在唱片行
在车间打着工
每个周末我都会来电话边等着,尽管直子一次都没有来过电话
而在一天夜里,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绿子的电话
我问有什么需我帮忙的没有。
“谢谢,没什么。”绿子说,“我们对葬礼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她发出一声叹息——应该是叹息。
“葬礼你别来。我不喜欢的,不愿意在那样的场合见你。”
说完绿子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已经挂断
“真的领我去看色情电影?”她又问。这是我之前在医院答应过她的。
“可要挑黄得不得了的哟!”
“留心找找看,专找那样的。”
“嗯,我再跟你联系。”绿子说罢,挂断电话。
然而那以后的一周时间里,没得到她任何联系。学校教室里没有见到,也没电话打来。
这周刚过一半,手心被玻璃片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血流得很多,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居然一滴接一滴地滴落下来,把脚前的地板染得红红的一片。
包扎好厚,我便返回唱片店,店长说:“你回去吧,算你出勤。”
我便乘公共汽车回到宿舍。
在那边,我遇到了独自一人抽烟的永泽。
“对了对了,上次那场考试发榜了,中了。”永泽说。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外务省考试。
“出国吗,报到以后?”
“不。开始第一年是国内进修,接下去就要被派往国外。”
“初美呢?”鉴于永泽只有这个公开的女朋友,我不禁问起他的打算。
看来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初美的问题。
永泽这人,到了国外应该依旧不会放弃狩猎的。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倒不如担心自己好了。
过后,他仿佛抱歉般跟我解释着。
初美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人呢?罢了罢了,这有什么好想的。
但是,当永泽问起时
我依旧掩饰不了自己的厌恶感
末后,我们三约在一起吃饭。初美一直想跟我介绍女朋友。
“不行不行。”我说,“同你那所大学的女孩子交往,我是太穷困潦倒了。囊空如洗,如何谈得拢。”
“哎哟,没那事儿。那女孩儿淡泊得很,根本不会介意。我们那的女孩啊,午间也在学生食堂吃250元的套餐……………”
“我说初美,”我插嘴道,“我那学校食堂的套餐,分A、B、C三等。A120元,B100元,C80元。”
“我偶然吃一次A,大家还没好眼色瞅我。C都吃不起的家伙,就只好吃60元的中国汤面。这么一所学校,你说能谈得来?”
“那就见一次算了,渡边。”永泽说,“又不是非干不可。”
“那自然。动手动脚还得了嘛,人家可是黄花闺女。”
“渡边有喜欢的女孩儿。”永泽开口道,“可这小子就是只字不提,嘴巴牢得很。简直是个谜。”
”谜倒谈不上。只是事情非常复杂,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我说。
“遗憾呐,要是那女孩儿和你处得顺利,我们原本可以来个双重约会的。”
“喝醉了还能相互交换。”永泽说。
“别乱说。”初美怒斥他。
“我同渡边可是玩过一次换女孩儿游戏的哟,以前。喂,不错吧?”永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喝干威士忌,叫再上一杯。
初美没有看他,她盯着我的眼睛。“渡边君,你真做那种事了?”
何以至此呢?我想着,为何永泽要聊起这么尴尬的话题呢。
但是我也不能不开口,为了永泽也好,为了初美也好。
“在涩谷一家酒吧同永泽君喝酒的时候,和两个搭伴来的女孩子混熟了“
”后来一起进到附近一家旅馆。开的房间我同永泽君是隔壁,结果半夜时他来敲我的门,说‘喂,渡边,换女孩儿喽’,我就去他那里,他到我这来。”
“开心?”初美问我。
“也不怎么开心。”我说,“无非干罢了。那样跟女孩儿睡觉,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开心的。”
“那又何苦?”
“是我拉他去的。吴必胜”永泽说。
“我问的是渡边君。”初美斩钉截铁,“何苦做那种事?”
“有时候非常想同女孩子睡觉。”我回答。
“既然有意中人,那么不能同她想想办法?”初美沉吟一下说。
“渡边君,具体缘由我倒不清楚,不过我想那种事不适合你做,你做不合适,是不是?”初美说着,把手放在桌面上,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的脸。
“总之我想就是这样,”永泽插嘴说
“渡边虽说有他喜欢的女孩儿,但由于某种缘故干不了,所以只好在别人身上发泄性欲。“
“不过,如果你真心喜欢她,还是可以忍耐的吧,渡边君?”初美又问。
“你无法理解男人性欲那种东西。”永泽对初美说,“也不是你所说的拈花惹草,仅仅是一种游戏,谁也不受伤害。”
“我受伤害,”初美说。“为什么光有我还不够?”
那天,初美与永泽不欢而散。送着初美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着一个问题。
比初美漂亮的女子不知会有多少,但初美这位女性身上却有一种强烈打动人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当我恍然领悟到其为何物的时候,已是十二三年以后的事了。那时,我为采访一位画家来到新墨西哥州的圣菲城。傍晚,天地间的一切全都红彤彤一片。
就在这种气势夺人的暮色当中,我猛然想起了初美,并且这时才领悟她给我带来的心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
那天,初美问了她跟永泽的问题。
“我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吧。”我心知肚明,不想说什么。
“可以的,尽管说,怎么想怎么说。”
假如我是你,就和他各奔东西,找一个头脑更为地道的人去幸福地生活。”我直截了当说。
“无论怎么善意地看,和那个人相处都不能有幸福可言。”
“他以同一程序不断勇往直前,而自己却总是原地徘徊,并且空虚得很。你有何苦缠上这种人呢?
“但人是会变的,对不?不过渡边君,现在的我惟有等待而已。”初美说。
然而,如同戏剧般。那之后,初美在永泽去德国两年后和一个男子结了婚。
又过了两年,她便用剃刀割断了手腕动脉。
向我告知她的死的自然是永泽。我把这封信撕得粉碎,此后再未给他写过信。
而当我在圣菲城恍然大悟时,我一时悲枪之极,几欲涕零。她的确、的的确确是位特殊的女性,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那天过后不久,绿子便神清气爽地约我出来。
她穿一件男人穿的那种皱皱巴巴的白色直领外套,里面是薄薄的黄毛衣,下着蓝色牛仔裤。
我要了一杯掺威士忌苏打水,随后绿子说起自己去旅行归来。
”折腾得天翻地覆吧?葬礼啦什么的。心情放松地如何了?”
“葬礼倒轻松得很,我们早都习已为常。“
”那过后,我和姐姐都想放松一下图丝吧,姐姐和她那位去卿卿我我,我和他旅行,尽情大干两个晚上。”
“干了两个晚上?”我顺着话题问道。
“一次也没干。”她笑道,“到旅馆刚一扔下挎包,月经就来了,涨潮似的。”
我不由得笑起来。
“还笑呢,你!提前了一个星期,哭都哭不过来,我们都很生气,大吵大闹起来后,从此就再也没有见面。“
“这么着,”说着,绿子吸了口鸡尾酒。“一个人旅行的时候一直想你来着,心想要是你在身边该有多好。”
“为什么?”
“为什么?”绿子像盯视幻景一样看着我,“为什么?什么意思,你这是?”
“就是,你为什么想起我呀?”
“那还用说,因为喜欢你嘛!此外你说还能有什么?能有哪个人乐意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你有恋人,不是没有必要想我吗?”我有些错愕地说着。
绿子有些落寞地说着。
随后,她又要玩起那个小游戏了。
可是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情
听到这,绿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一言不发将包拿起便离开了酒吧
那之后,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过去绿子家。
可是一个都没人接
得得,我想着,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之后,我又去了直子那一趟。
许是我的心不在焉,她问道。
我辩解说没有,直子依旧不相信。
我还是说没有。
直子便没有再说,她跟我说起了其他事。
玲子的烟
农地的活
她们每天吃的饭
就像是在记日记一样,在我回来后,直子偶尔来几封信也尽是说这些。
她写着:外面的世界大多让我惶恐不安,唯有渡边你的世界,却令我不期然安心起来。
如此,我不断写着身旁的人和事,写到最后,我连绿子的事也写给她看,当然,只是一小部分。
但是直子的信让我很是不安
这样,我也迎来了20岁的生日。而我的生活丝毫不起变化。
那天,我收到了直子的来信。
“祝你生日快乐。”直子写道,“祝你20岁成为幸福的一年。我的20岁看来势必在这凄凉光景中度过了,而你一定要活得幸福,把我那份也活出来。“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条围巾。
好的一半是玲子的,而不好的那一半就是直子的。
我围着她的围巾入睡,心里稍微有些安心。
那天夜里,我一直在做梦。
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回忆
我想起了直子的送别
她反复问我:你还会来看我吗?
会的段方升,我回答。
我想起那次玲子故意离开
我们希望冲破枷锁
直子也好似很冲动,她仿佛准备好接受我的一切
可是,还是不行,直子还是打不开。
我也只能依偎在她的胸部那,默默接受着一切。
我说,你喜欢的那么都是这样的人呢?事后,直子说。
我们这些人,可全都是哪里抽筋儿、发麻、游也游不好、眼看着往水下沉的人啊。”
“你顾好自己就好了”。直子依旧说着。她的话让我害怕。
因为我并不那样想。我略一沉吟,这样答道。
但是直子还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中。
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我想要拥抱她,可是她连我的拥抱也拒绝了。
她哭着问我。
我没有说什么, 只是抱着她。
隔天,直子的情绪总算回复过来了。
“这学年结束后,我想搬出宿舍,另找住处。”我说。
”这样,可以的话,两人一同生活好么?上次我也说过。”
“谢谢。你这么说,我不知有多高兴。”直子笑着回答我。
“我也认为这里并不坏,安安静静,玲子人又好,但终究不是久居之地。这场所未免过于特殊。在这里住得越久,我想就越不容易动弹。”我继续劝说着她。
直子没有回答。
“慢慢想一想。”我说,“反正我到3月才搬。只要你有意去我那里,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为什么就不湿呢?”直子突然低声道。
“我出现那种状态,真的只有那一回,只有20岁生日那天,只有你抱我那个晚上。以后为什么就不行呢?”
“精神作用,时间一长自然会好的,不用性急。”我安慰着她。
“让我慢慢想想。”直子说,“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随后她又说,“假如我一生都不湿,一辈子都不成的话,你也能一直喜欢我?”
“从本质上讲,我这人属于乐天派。”我说。
那天,直子还跟我聊起了一口井。
那可确实--确确实实很深哟!直子字斟句酌地说。
那很容易出危险吧,我说,某处有一口深井,却又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是吧?一旦有人掉入,岂不没得救了?
不要紧的,对你我十分放心。即使黑天半夜你在这一带兜圈子转不出来,也绝不可能掉井里。而且只要紧贴着你,我也不至于掉进去。
这还不容易,永远紧握我的手不就行了!我说。
谢谢。直子道。
你这样说,太叫我高兴了,真的。她不无凄凉意味地微笑着说。
之后,我便同她告别了。
我不知道直子是不是在看着我的背影
但是在梦里,她一直看着我,就像是要将一辈子的份都看够了一样。
那之后,我便要搬出宿舍。
搬家是永泽帮的忙。
他还给我一个忠告,“不要同情自己!”他说,“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的勾当。”
“我一定牢记。”我说。然后我们握手分别。他奔往新的天地,我则退回自己的泥沼。
5月中旬,玲子来了封信。
信上说:直子的情况还是不怎么好。
她拒绝接受一切,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无论事态看上去多么令人悲观,也必定在某处有突破口可寻。倘若周围一团漆黑,那就只能静等眼睛习惯黑暗。
随后有一天,我遇到了绿子,她在跟一个年轻女孩说着话。
我走过去,对绿子说课后有话说。
“我,有约会的。”绿子略微歪起脖颈说。
“不占你多少时间,5分钟就行。”
绿子直直看了我一会,那眼神活像在眺望对面100米开外一座行将倒塌的报废房屋:“我不想说,对不起。”
遭到绿子拒绝后,我继续陷入泥泞中。
好几次,我又梦见了直子。
惊醒过来后,我想起了永泽的话,不要同情自己,果然永泽是对的。
我又想起了木月:木月,我已不是当年跟你在一块的我了。我已经二十岁啦。为了生存下去,我不得不好好的付出代价啊!我已经感觉到什么是责任。
你自杀了,留下直子。
但我绝对不会丢下她的,我暗暗发誓。
我抖擞精神继续生活着
有一天,久仰了的绿子走到我面前。
看来,她是原谅我了, 原谅如此不堪的我。
我跟着她在外面走着
她告诉我她跟男友分手了
我也终于得以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我爱绿子,也爱直子。
“我非常喜欢你。”我说,“打心眼里喜欢,不想再撒手。问题是现在毫无办法,进退两难。”
“因为那个人?”绿子问。我点点头。
“嗯,告诉我,和她睡过?”
“只一次,一年前。”
那以后再没见面陈修侃?”
“见了两次,但没干。”我说。
“那又为什么?她不是喜欢你么?”
“无可奉告。”我说,“情况极为复杂,千头万绪,我所知道的,只是一种责任,作为某种人的责任,并且我不能放弃这种责,纵使她并不爱我。”
我跟绿子道歉:“眼下只能说这么多。”
“好的,我等你。”绿子说。
”但是那之后,你只能全心全意爱我一个人。“
“明白。”我说。
“还有,”绿子看着我的眼睛就像看着我的灵魂说:不过怎么样,你千万不能伤害我。
“要知道,我能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随后,绿子要我抱紧她。
那之后,玲子来了最后一封信。
信里是直子的死讯。
8月末参加完直子凄凉的葬礼返回东京,我收拾好旅行背囊,提出所有的银行存款,去新宿站乘上第一眼看到的特快列车。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去的,我全然无法记起。
我所寻求的不过是在陌生的城镇睡个安稳觉而已。
当时我行走的是山阴海岸。鸟取或兵库的北海岸即在这一带。沿海岸赶路还是轻松的,因为沙滩上肯定找得到惬意的睡眠场所。
我一面谛听涛声一边怀念直子。真是奇怪——她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一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我甚至亲耳听到了钉其棺盖的叮当声,然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已魂归九泉这一事实。
在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我想起直子的种种音容笑貌
之后潮水退去,剩我一个人在沙滩上。
但是直子的形象还是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向我联翩袭来
直子叫我永远不要忘记她,我怎会忘记呢?
我四肢无力,欲走不能,任凭悲哀变成深重的夜幕将自己合拢。
我时常独自哭泣——与其说是哭泣,莫如说任由浑似汗珠的泪滴不由自主地涟涟而下。
如此这般,在木月和直子相继死去的那一刻。
我从他们的死中学到一个道理,并将其作为大彻大悟的人生真谛铭刻或力图铭刻在心。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死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
在死之前,我们惟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
而领悟后的任何哲理,在下一次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样地软弱无力。
一个月的旅行并未使我的情绪豁然开朗,也没有缓解直子的死给我的打击。
我以同一个月前几无变化的心境返回东京。
在家门口,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是玲子,她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为何等在这边的。
她仿佛预知我的行程般在等着我
她跟随我进入了房间,她跟我说:“我从那个地方出来了,来到了现实。”
她跟我说直子临死前的事,“那孩子一开始就已全部打定主意,所以才那么有精神,才面带笑容,才显得那么健康。“
”她开始收拾房里的各种东西,不要的东西放进院子的油桶烧掉,包括当日记写下的笔记簿和信件,统统付诸一炬,甚至连你的信。“我听出了她是专门来安慰我的。
“你不去见见丈夫和女儿?是在东京吧?”吃饭的时候我问她。
“横滨。但我不能去,以前也说过吧,他们还是不同我发生联系好。他们有他们新的生活,我见了无非徒增痛苦。最好就是不见。”
看见玲子,我又想起失去直子的痛。
更可怕的是,我已有些记不得直子的容颜,明明昨天就像在眼前一般。
晚上睡觉的时候,玲子完全没有睡意,我也是。
她跟我说着下一个目的地
她准备去那里迎接新生
随后她问我,“人在旭川那样的地方恋得起来么?”
“你应该重新恋爱。要不你这么好的本事就浪费了。”我说。
“嗳渡边君,和我干那个。”玲子悄声道。
“真是怪事,”我说,“我想的同样如此。”
随后她洗了澡,洗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到我面前
我吻遍她的全身,随后把手放在她小女孩般不发达的胸脯上。
“别见怪。”玲子身体有些僵硬,“有点怕,我,一直都没干过。就好像17岁的女孩儿去男生住处玩时被剥得光光似的。”
“不要紧,放心!”我说。
这天夜里我们一共来了四次。四次过后,玲子感叹道。
隔天她便要走了,我劝玲子最好乘飞机,又快又舒服。但她坚持坐火车走。
“祝你幸福。”分别时玲子对我说,“能忠告的,我都忠告给你了,再没有任何可说的了——除了祝你幸福。祝你幸福地活下去,把我这份和直子那份都补偿回来。”
我给绿子打去电话,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跟她说话,有满肚子话要说。
绿子在电话的另一头默然不语,久久地保持沉默,如同全世界所有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
良久,绿子用沉静的声音开口道:“你现在哪里?”
我拿着听筒扬起脸,飞快地环视电话亭四周。我现在哪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全然摸不着头脑。
我是在哪里也不是的场所的正中央,不断地呼唤着绿子。
诚如前所说,一直都读不懂这本书。
看了电影后,小鞭也只能再次拿起这本书。
希冀能够通过书中的只字片语解说这部电影
希冀能够解说出书中的感动,但是效果如何,只能说不尽如人意。
如此,本片正式完结。谢谢大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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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篇来自豆瓣的书评,比较长,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来自 渡口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挪威的森林》的心得,10年了,也该动笔了。我大概是中国第一代读村上春树书的人。91年,一本书在南京的大学校园里悄悄流行,那是《挪威的森林》,不是林少华的版本,也不是赖明珠。我也赶时髦,在南京大学门口的书摊上买了一本,然后这本书10年没有搁下,它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枕头边。这本书不知看了多少次,书上密密麻麻地记载了从20岁到30岁不同阶段我的心得体会,每次随人生阅历地增长,都能有新的感悟。当年我第一次打开《挪威的森林》,一下子就被它领入略带感伤的青春情韵之中。小说情节是平平的,笔调是缓缓的,语气是淡淡的,然而字里行间却鼓涌着一股无可抑制的冲击波,激起我强烈的心灵震颤与共鸣。看《挪威的森林》可以从任何地方开始,每次翻开都会给我带来心灵的休息和艺术的感染。十年来,我始终沉醉于其中,屡屡不能自拔。多少次,我问自己,这是为什么?我想在写作此文的梳理过程中,给自己一个早该有的答案。10年之痒,该瓜熟蒂落了。一、 说明《挪威的森林》自1987年在日本问世以来,在日本已销出760余万册(1996年统计),这在只有一亿多人口的日本是一个奇迹,平均每十五个日本人就有一人有这本书。在中国的统计数字不一,但常见说法是三百多万。最近常在上海,有时也去北京出差,看到《挪威的森林》在北京风入松、上海书城等著名书店排行榜上,屹立前十名近一年时间,而这股购书热潮还在如火如荼地高涨着。《挪威的森林》有多个版本,很多人知道林少华版本,有些人从网路上知道台湾赖明珠的版本,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一个老版本。这个老版本的译者是谁,我早已忘却了,这两年问过多人,至今我还不知道答案。关于版本优劣,历来是喜欢村上春树的朋友们争论的话题,和BBS上板砖大战一样,我从来不参与这种争论,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不必强求。这里只简单说一下,我所感知的这三个版本的区别。老版本在我印象里是意译,更为传神地表达日本文学地细腻和委婉,该版本与林、赖版本的最大区别是心理地翻译更出色,特别该版本很多性行为和性心理的描写相当到位,在以后的林、赖版本里找不到了,都有大量删节,恐怕和时代有关系。林少华版本是最常见的,他的版本影响力最大,一版再版。赖明珠的版本常见于网路,作为台湾译者,她似乎有和席娟同样的文风,这让很多新新人类拍手欢迎,但遗憾地是她的版本翻译不全。我老版本《挪威的森林》于1994年被一个好朋友借走了,然后辗转流落于民间,最后不知所终。我很心痛,不仅是该版本发行较少,关键是书里记载了当年20—23岁的我许多感慨与领悟,这是我从青涩走向成熟的一段不可或缺的真实记录模颜奇谈。曾在一个BBS上看到有人愿以原书10倍价格购买老版本,这肯定是一个老读者。后来又买过两次林少华版本,都被朋友借走,借走了我不再心疼,因为书店里还能买到,只为多了一个喜爱《挪威的森林》朋友而高兴。为以下行文方便和看过《挪威的森林》朋友不至误解,说明一下,我现在手中的书版本是1996年7月漓江出版社林少华版本。在下文某个章节,会写一下记载在《挪威的森林》里空白处我的一些感悟,现在提上来一段写在书中最后一页的后记,真实记录。“1997年10月1日23:38苏州竹辉小筑这本书于97年国庆节购于苏州市新苏州书城。91年购买此书另一版本时,爱不释手,反复看了多遍,可惜94年被一好友永久地借走了。97年夏秋季节在苏州工作,国庆节同事们都回家了。我租了一辆自行车在美丽的太湖西山岛游历了6个小时。天下着小雨石天欣,望着雾蒙蒙的太湖,我对自己说,今天再买《挪威的森林》。7年过去了,发生了不少事,再读此书,我发现此时某些心境与二十岁的我一样。”“2001年3月19日凌晨1:5030岁读于上海大木桥路 海光公寓这几年每年3月中旬我都要变更一次工作,今年也不例外。又一次在异乡,在被网站热火朝天宣扬的今天,我还是喜欢这本书。什么都在变,唯有真爱不变,本性不变。每一次阅读都会有一种新的体会,人生的阅历使我越来越明白书中的男女,从某种程度讲,我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几个小时后,太阳照常升起,我又要开始漂泊。”二、书中关于性的描写 性,对于人来说是一种欲的快乐,对其的适度描写应该是人类走向文明的进步。其实,人的各种努力都是为了心理的欲的满足。有善的欲,有恶的欲。对性来说,如果你只看到他淫邪的一面,那就错了,这不禁让人想起鲁迅先生关于大腿的著名的话语。《挪威的森林》中性描写的度在翻译时把握得很好,不是很煽情,而是刻意追求一种美感,无论从场景的描写,从语言的运用都很到位,体现着日本文学的唯美,丝毫不感到淫秽。《挪威的森林》提到了同性恋、口交、手淫,有看黄色电影和援助交际的描述等,但书中没有刻意描写做爱的各种姿势,作爱的话语,或者特煽情的环境描写,动作描写。当年我第一次看该书时,还没有女朋友,关于性有的看不懂,有的也没注意。关于同性恋的问题,该书恐怕是我的启蒙,以前不懂。该书这样描写:“这当儿,她把手绕到我背部摸索起来,摸着摸着,我渐渐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身上火烧火燎的。也难怪——和那简直像从画上剪下来一般漂亮的女孩儿在床上抱在一起,每被她抚摸一下,身体就像肢解一点。等我明白过来时,她已脱掉我的衬衫,摘下我的胸罩。这时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这孩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同性恋者。以前我也曾 经历过一次,高中时跟一个高年级女生。我对那女孩子说不行,快住手。”玲子因为这个画上剪下来的女孩性骚扰神经失常,付出了8年调养身心的代价,随着阅历地增加,不知哪一年我突然明白这种事情的可能。书中关于性最美的描述是直子夜间把自己的身体展现在渡边面前的情景。星光下的直子仿佛就是一座雕像,是上帝的完美的艺术的杰作,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容亵渎的,我想每一个人都会从直子的身体而探寻到艺术的内涵,而并非是仅仅认识到那是女人的身体。这一幕是本文的一个经典画面,每次看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就出现电影一样的画面。原文如下:“我伸出手,想要摸她。直子却倏地往后缩回身子,嘴唇略略抖动。继而,抬起双手,开始慢慢地解开睡衣的纽扣。纽扣共有七个,我仿佛继续做梦似的,注视着她用娇嫩的纤纤玉指一个接一个解 开。当七个小小的白扣全部解完后,直子像昆虫蜕皮一样把睡衣从腰间一滑退下。她身上唯一有的,就是那个蝶形发卡。脱掉睡衣后,直子仍然双膝跪地,看着我。沐浴着柔和月色的直子身体,宛似刚刚降生不久的崭新肉体,柔光熠熠,令人不胜怜爱。每当她稍微动下身子——实在是瞬间微动——月光投射的部位便微妙地滑行开来,遍布身体的阴影亦随之变形,恰似静静湖面上荡漾开来的水纹一样改变着形状。这是何等完美的肉体啊——我想。直子是何时开始拥有如此完美肉体的呢?“书中最感人的描述是直子主动给渡边手淫,每次看到这里我都感到直子对渡边的体谅和要把自己变为正常人回到渡边身边的决心,多好的女孩啊,可惜最后……原文如下:“傻瓜!”直子啼笑道。“要是你问的是冲动没有,那倒是的,还用问。”“嗯?不说那个‘还用问’好不好?”“好,不说。”我说。“那滋味,不好受?”“什么?”“冲动啊。”“不好受?”我反问。“就是,是不是……憋得不舒服。”“看怎么想。”“给你放出来好么?”“用手?”“嗯。”直子说。看《挪威的森林》中性的描写,深刻体会到性融于生活的本意。该书没有象中国一些书籍对性描述采用隐语的方法,而是自然地象山涧水一样叮咚流淌,不回避,不夸张。日本大和民族是一个性矛盾的民族,性既保守又相当开放。对书中渡边和永泽去援助交际,对渡边最后和玲子一边怀念直子一边作爱,让很多传统的中国人无法接受。对书中性描写,我走过了一个认识过程,由20岁的刺激到24岁后慢慢理解。其中性观念在95年,在深圳从事娱乐行业和南国流行的“傍家”现象的深入了解后,有了一个质的领悟。性本平常,在于性行为者自身的把握。想起那句禅:“六十年前,老衲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三十年前,老衲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现在老衲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三、书中经典场面评述听说《挪威的森林》在日本已拍成电影,反响也很强烈。我想,当有一天中国影视机构把这部影片引入国内的时候,我一定会看好几遍,但同时我知道,影片再优秀,它也不如我脑海中已形成的一幕幕如MTV似的画面美丽,那是一幅幅多么美丽的画面啊!《挪威的森林》中有太多的经典场面,象一枚枚精致的石头不经意间洒落于山谷中的小溪。以下我按我的喜好,分别评述一下其中几个经典场面。对前三位座次,我遇到很大的困难,我不知该如何排序,也罢,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1、 绿子和渡边在阳台上的初吻这是一幅让人心醉的画面,每次看到这里,我都要掩卷,沉思一下,回味一下,幻想自己是渡边,身边有一个象绿子那样可爱的女孩,我真地愿意拿手中的许多去换取那一刻的真实。哎!看原文:“咦,上次那个星期日你吻我了吧?”绿子说,“我左思右想,还是认为那很好,好极了。当时,我这么想来着:假如这是生来同男孩子的第一个吻,那该有多棒!假如可以重新安排人生的顺序,我一定把它排为初吻。绝对。之后就这样想着度过余下的人生: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晾衣台上吻过的那个叫渡边的男孩如今怎么样了呢?在这58岁的今天。如何,你不觉得棒极了?” (摘,这是绿子对那初吻的评价)以下是初吻当时的情景:“我看看绿子的眼睛,绿子也看看我的眼睛。我搂过她的肩,吻住她的嘴。绿子只是肩头稍微抖动一下,旋即软绵绵地闭上眼睛。约有五六秒,我们悄无声息地对着嘴唇。初秋的阳光把她的眼睫毛投影在脸颊上,看上去微微发颤。那是一个温柔而安然的吻,一个不知其归宿的吻。假如我们不在午后的阳光中坐在晾衣台上喝着啤酒观看火灾的话,那天我恐怕不至于吻绿子,而这一心情恐怕绿子也是相同的。我们从晾衣台上久久地观看着光闪闪的房脊、烟和红脑袋蜻蜓,心情不由变得温煦、亲密起来,而在无意中想以某种形式将其存留下来,于是我们接了吻,就是这种类型的吻。”(摘)2、 在疗养院,直子月光下裸体相呈关于这一幕,上文已有描述,补充说明的是,不知哪一年我看《挪》时,突然觉得自己不要再欺骗自己了,直子也许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渡边,渡边只是木月的替身,也许为此直子一直在抗争,一直在努力地试图爱上渡边,但她和木月青梅竹马形成的爱太强大了,以至于最后她还是追随木月而去。实际上,我在心中模糊地明白这一点,但我一直不想承认,直到那一天我对自己说,别再自欺欺人了,然后我深深地为渡边悲哀,为自己悲哀,为清醒悲哀,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碰《挪》。月光下,直子裸体相呈,也许她的潜意识里是脱给木月看,或者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渡边这个一生中唯一进入他身体的男人一种复杂的关爱。渡边好可怜,而直子更可怜!3、 渡边与绿子在雨中天台拥抱渡边与绿子有了一次别扭之后,有两个多月没有说话,最后绿子主动找渡边,两人在雨中天台重归于好,压抑了两个月的情感一下子得以释放。通过这两个月地静静思考,两人都明白他们真正爱的人就是对方。原文如下:绿子看着我的脸。“那好,我等你,因为我相信你。”她说,“要我时就只要我,抱我时就得只想我”“还不快把那破伞放下,拿两只胳膊紧紧抱住!”她说。“放下伞不淋成落汤鸡了?”“管它什么落汤鸡!求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只管死死抱住我。我都整整忍耐两个月了。”(摘)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心贴心拥吻在一起更快乐的事!想象着渡边与绿子雨中相拥,真心地为他们高兴。看此书,我身心陷了进去,不再觉得这是一个小说,而感觉真实地发生在身边,或者更可怕的是,错位幻想,觉得自己就是渡边,真心渴求一个象绿子一样的女孩,我和她在那雨中紧紧拥抱,我真实地感受到绿子软软的温暖的散发着少女体香的身体。我知道这种错位幻想的可怕,但总是沉醉于此,不想自拔。4、 渡边与初美打桌球那晚的交往初美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女性,用女孩这个词都不合适。对她的描写书中不多,只在和渡边最后打桌球那晚有了浓重一笔,就这一晚,使渡边永远不能忘怀。对初美人物分析在以下章节有专门阐述,这里只想引用书中原话,表达我同样的感慨。原文:“但初美这位女性身上却有一种强烈打动人心的力量,而那绝非足以撼倒对方的巨大力量。她所发出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然而却能引起对方心灵的共振。车到涩谷之前,我一直注视着她,一直在思索她在我心中激起的这种感情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直到最后也未能明了。当我恍然领悟到其为何物的时候,已是十二三年以后的事了。那时,我为采访一位画家来到新墨西哥州的圣菲城。傍晚,我走进附近一家意大利烧饼店,一边喝啤酒嚼意式烧饼,一边眺望美丽的夕阳。天地间的一切全都红通通一片。我的手、碟子、桌子,凡是目力所及的东西,无不被染成了红色,而且红得非常鲜艳,严然被特殊的果汁从上方直淋下来。就在这种气势夺人的暮色当中,我猛然 想起了初美,并且这时才领悟她给我带来的心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这种直欲燃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我在很早以前就已遗忘在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我连它曾在我心中存在过都未曾记起。而初美所摇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长眠未 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当我恍然大悟时,一时悲怆之极,几欲涕零。她的确、的的确确是位特殊的女性,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然而,无论永泽还是我都未能使她幸免。当初美她--如同我的许多熟人那样--来到人生的某一阶梯的时候,就像突然想起似的自行中断了生命。她在永泽去德国两年后和一个男子结了婚,又过了两年便用剃刀割断了手腕动脉。向我告知她的死的自然是永泽。他从波恩给我写来信,信上说:“由于初美的死,某种东西消失了,这委实是令人不胜悲哀和难过的事,甚至对我来说。”我把这封信撕得粉碎,此后再未给他写过信。”(摘)对这幕经典场面,我只有大量引用原文,村上春树用文字非常好地表达了很多男孩子一种情节,那就是“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对初美的自杀,我同样悲怆之极,多么美丽的风景啊,她应该享受到同样匹配的幸福啊!《挪威的森林》经典场面还有,渡边与直子东京街头暴走;直子生日之夜失去童贞;渡边在天台上望着萤火虫远去;失去直子后,渡边在海滩痛苦:玲子用音乐象直子告别等等,真是随手一翻,就有一个让人回味的场景跃然眼前。篇幅关系,就不多写了。四、书中令人回味的语句翻阅着《挪威的森林》,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富有哲理的话语,翻了一阵后,我明白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哲理性的话语是到处有,但与书中那些大段的令人回味的语句相比,不算什么。本书每一个精彩的话语大都不能脱离那个段落,不能脱离上下文,若单独存在了将失去它本身意味深远的内涵。对于没有反复读过《挪》的人,很难理解下文我摘录的几段话其中的精髓。正因为《挪威的森林》有可以反复让人品味的东西存在,才使得我每次都开卷有益,在我人生每个阶段翻阅时都能在书中写上几笔新的领悟。以下摘录:(这是我认为比较好的几段话)1、“这封信我读了几百遍。每次读都觉得不胜悲哀。那正是同被 直子盯视眼睛时所感到的同一性质的悲哀。这种莫可名状的心绪, 我既不能将其排遣于外,又不能将其深藏于内。它像掠身而去的阵 风一样没有轮廓,没有重量。我甚至连把它裹在身上都不可能。风 景从我眼前缓缓移过,其语言却未能传人我的耳底。 ”2、“我凭依栏杆,细看那萤火虫。我和萤火虫双方都长久地一动未 动。只有夜风从我们身边掠过。榉树在黑暗中磨擦着无数叶片,籁 籁作响。我久久、久久地等待着。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萤火虫才起身飞去。它顿有所悟似的,蓦地张开双翅,旋即穿过栏杆,淡淡的萤光在黑暗中滑行开来。它绕 着水塔飞快地曳着光环,似乎要挽回失去的时光。为了等待风力的 缓和,它又稍停了一会儿,然后向东飞去。萤火虫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仍久久地印在我脑海中。那微弱 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往来彷徨。我几次朝夜幕中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 同指尖保持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3、绿子把搁在桌面的两只手啪地一合,沉吟片刻,说:也不怎么。你不吸烟?6月份戒了。干嘛要戒?太麻烦了。譬如说半夜断烟时那个难受滋味吧,等等。所以戒了。我不情愿被某种东西束缚住。4、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静悄悄进食的时间里,我竟奇异地怀念起人们的嘈杂声来贺顺顺。那笑声、空洞无聊的叫声、哗众取宠的语声,都使我感到亲切。这以前我被那嘈杂声着实折磨得忍无可忍,可是一旦在这奇妙的静寂中吃起鱼来,心里却又总像是缺少踏实感。这食堂的气氛,类似特殊机械工具的展览会场:对某一特定领域怀有强烈兴趣的人集中在特定的场所,交换唯独同行间才懂得的信息。5、“你对人生没有产生过恐怖感?”我问。“我说,我并不那么傻超音速推进号。”永泽说,“固然,有时也对人生怀有恐怖感,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并不将它作为前提条件来加以承认。我要百分之百地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达到极限绝不罢休。想拿的就拿,不想拿的就不拿,就这样生存下去。不行的话,到不行的时候再另考虑。反过来想,不公平的社会同时也是大有用武之地的社会。”“这话像是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吧多利网。”我说。“不过,我并不是仰脸望天静等苹果掉进嘴里,我在尽我的一切努力,在付出比你大十倍的努力。”“那怕是的。”我承认。“所以,有时我环顾世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伙为什么不知道努力呢?不努力何必还牢骚满腹呢?”我惊讶地看着永泽的脸:“在我的印象中,世上的人也都在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忙个没完,莫不是我看错了?”“那不是努力,只是劳动。”永泽断然说道,“我所说的努力与这截然不同。所谓努力,指的是主动而有目的的活动。”在书中,渡边和绿子的几次交谈 和渡边写地几份信都有可圈可点之处,这就不再摘录了。五、我对书中人物的看法书中出现的人物不多,主要有四男四女。四男:渡边、永泽、木月和敢死队;四女:直子、绿子、玲子和初美。1、 渡边:渡边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平常沉默寡言,不合群,不善交际,朋友很少,但渡边本身独特个性一旦被有识之人慧眼相中,就会被他深深吸引,所以书中的每一个出场的男女都很喜欢渡边,不管是男还是女。总结一下渡边的性格特质:首先感受强烈的是渡边的“真”,他不会故意让别人去理解他,他真实地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一旦有人因好奇进入他的城堡,他也不会改变自己,还是把自己真的一面原汁地展示给别人 。关于这一点,渡边自己说“可能的话我还是当一个诚实的人”。接着感受的是渡边博大的平和。有意加了一个博大作为定语,是因为渡边的平和象大海一样宽广无边,另一方面感觉渡边的情感世界象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这两者一点也不矛盾,可惜直子不知道欣赏,固守在木月的伤感中,而绿子能深深感受到这一点,虽然渡边有他不能容忍的地方,但她最后还是坚定地选择了渡边。另一个矛盾的地方是渡边的善良与冷酷。 渡边心地善良,他可以无私地帮助素不相识的人,但同时他是一个自恋的人(写到这里,感谢我的知己百合,在和她探讨《挪》人物的个性时,她精辟地指出书中每个人物实际上都有自恋倾向),由于渡边的自恋,或者说有时过于认真地沉迷于自己的天地,形成他冷酷的一面。他是那种能为某个理由放下一切的人,印证那句俗语“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种固执有时很傻。最后有感于渡边极具煽动力的语言。渡边语言精辟、诙谐,富有煽动力,尤其是对有一定素质的女孩子,很多话让人巴咂着反复品味,绿子当初就是被渡边特色的语言打动芳心。如果渡边把这个特长作为追求女孩子的利器,应该很管用,但渡边没这样做。总结一下渡边,渡边是那种到了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小人物,但对了解他的女人,她们知道他实在是一个有个性的成熟的有男人味的男人,可以一辈子被他吸引。2、 永泽:纵观全篇,好象永泽是唯一可以把持自我的积极的人,但事实上,他与直子、木月、初美如出一辙,都是对现实充满绝望,只是选择的方式有所不同.,他们选择了死,但永泽选择游戏人生。永泽不断地以积极的入世态度淡化挑战人生活着的意义,对人世的绝顶洞察让他通悉各种手段的同时冰彻心骨。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性,他固有的高度投入的游戏姿态都只是证明了他的绝望。永泽是一个极端冷酷自私的人,也是一个非奇幻仙园常可怕的竞争对手,这种人一旦目标确定,不达目的不罢休,往往现实世界证明他异于常人的资质让他最后总是站在目标的山巅,但那一刻,他更加孤独和空虚。永泽的游戏法则是对现实法则最嘲讽的验证和剖析。永泽有一颗孤寂的灵魂,这种程度也由初美间接反应,连初美那样极具爱心和魅力的女人也不能温暖他。他和死去的木月一样选择我行我素的渡边作为朋友,但他那种骨子里的冷酷让渡边无法接受,直至永远抛弃他。在现实世界里,永泽同样寂寞地在走一条不归之路。3、 绿子:绿子是我喜爱的人物,喜欢她的真实,喜欢她的率真,喜欢她的真性情,喜欢她的不认输,喜欢她的自由,喜欢她的不矫柔造作。就这些重生财富。实际上,绿子很简单,但喜欢她真地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虽然绿子有些行为给人感觉怪异,但书中只有绿子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只有她一个人阳光一样活在《挪威的森林》中。最后想说一点,绿子浮出表面的真与渡边内心的真不管在哪个年代,哪种环境都难得可贵。4、 直子:直子象《红楼梦》中的林妹妹一样,让我只有同情没有喜爱。直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我深深理解,她无法自拔。她与木月两小无猜的情感象洪水猛兽一样吞噬了他们过早的爱情和人生,只为他们可怜。同样的纤细,同样的敏感,同样的柔弱,同样的胆怯,直子与木月相同点太多,他们象同样不能御寒的刺猬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一个走了,一个必须追随而去,在另一个世界里再互相依偎。渡边本事再大,努力再多,也无法挽回,这是宿命。看着渡边伤心,看着渡边自责,看着渡边无法释怀,同样让人可怜。在打这段文字的时候,2001年11月1日中午12点17分,我翻阅着直子死去,渡边独旅的章节,反复咀嚼其中的话语,再次心灵震撼,我与渡边一样沉浸于直子死去的悲哀中。再引用书中的原文吧:“有时我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博物馆管理人——在连一个参观者也没有的空荡荡的博物馆里,我为自己本身负责那里的管理。”庆幸渡边遇到了绿子,他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还会不断地自责、怀想,但阳光绿子会不断温暖他的心。5、初美:《挪》第九章关于初美的文字是这样:渡边用出租车送初美回宿舍途中,目睹初美的风度情态,强烈感到她身上有一股尽管柔弱却能打动人心的作用力,便一直“思索她在我心中激起的这种感情震颤究竟是什么”。而直到十二三年后才在异国那气势逼人的暮色中,恍然领悟到“她给我带来的心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也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这种直欲燃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很早以前就己遗忘在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我连它曾在我心中存在过都未曾记起。而初美所摇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长眠未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当我恍然大悟时,一时悲怆至极,几欲涕零”。然而这样超凡的美丽的女子最后也象其它人一样,在人生某一阶梯的时候,就象突然想起似地了解自己的生命。呜呼!书中没有描写初美与永泽如何相识、初美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但常理推断初美光辉地母性与宽容,她与永泽相恋,她的自杀情结都不会离开过去,过去铸就初美痴迷于永泽而又无可奈何。美丽的初美走了,永泽给渡边来信写到:“由于初美的死,某种东西消失了,这委实是令人不胜悲哀和难过的事,甚至对我来说。”渡边把这封信撕得粉碎,此后与永泽绝交。最后,想说明的是与其说渡边喜爱初美,不如说渡边有姐姐情结或渡边33岁时在夕阳中的领悟。6、玲子虽然玲子一再否认她没有同性恋倾向,但正如那个画一样的女孩子说的那样,玲子是一个同性恋者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双性恋者。玲子的心理不正常和其它人不太一样,她一生的祸福都是音乐所赐。她痴迷于音乐,不能正常地生活在人群和社会之中,一天某个非常诱人的女孩在用性打断她的不正常音乐之恋时,她的情感大厦轰然倒塌,这是她心理上极为脆弱的一面,那个女孩只不过点了一下她的“命门”。对于经过8年调养的玲子是否还能正常重返人间,即使在旭川小镇,我还是担心。对玲子还想说的是,在某种程度上,玲子受直子影响很深,她们虽没有性的接触,但心灵上已相交,所以书中最后,渡边实际上在和直子作爱,而玲子把自己当作直子化身与渡边来了四次。这里不能简单地指责渡边与玲子的性放纵。木月和敢死队就不写了。六、 本书对我的两个重大影响1、 生与死《挪威的森林》有一段流传甚广的名言,“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我第一次看《挪》的时候,才19岁,对书中很多话并没有很好的理解,比如这句话。等人生阅历增长后,才慢慢领悟其中的一些含义。《挪》一共提到四个人自杀,木月、直子、直子的姐姐和初美。书中冷峻平缓的笔风把这些莫名其妙但又沉闷的自杀摆到19岁我面前时,我那时确实有点不能承受之重。我不理解,我苦闷。实际上生与死是一个相当宏大的课题,佛祖在菩提树下参悟了生死之后才确定了佛教的基本教义。就在看《挪》书的同一年夏天,我遇到了同样想自杀的女朋友。《挪》书给我带来的直接影响是我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有自杀的想法,这一想法促使我在此后的10年里劝说了多人。另一方面,我对死看地很开,我不知这是否受到了《挪》的影响。我很清楚将来我肯定也会走上自杀道路,但前提是我感到活够了,或者当一场不可治愈的大病来临时,我会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走,然后在大自然中自杀。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成熟的标志是开始不断地参加红白喜事。当身边的亲友撒手人寰时,每一次的葬礼都让人反省活着的人该如何更好地活着。基于这个思想,我选择了漂泊,选择了多经历,这成为我的一个人生观。人来到世上只活一次,要让这一次活地有价值,多活几次。漂泊的路上充满酸甜苦辣,但我为我的经历不悔。2、 人不能被某样东西束缚住有一次,绿子问渡边为什么不吸烟,渡边回答:“我不情愿被某种东西束缚住”。当年看到此话时,我心头一震。大学时代,我沉迷于围棋与哲学的世界里,连谈恋爱都无暇顾及。毕业那年,从象牙塔到社会,象很多人一样,刚开始不适应,有种逃避思想,又想钻到围棋世界里。当看到此话时,真是如雷灌顶,象禅宗的顿悟一样。我在91年就自动选择了下岗,开始走上自己改变自己命运的漂泊之路。欲成大事,人就不能被某样东西束缚住。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所谓“五毒”我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我永远不会过多地沉迷于某样事情。漂泊的人一旦染上某种嗜好,无意于在冲天的翼上加上重重的砝码。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着眼大处,不拘泥于小节,高瞻远瞩,不鼠目寸光,这是我对“人不能被某样东西束缚住”的广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