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大师齐白石与贺氏五代诗书画传承之第二代贺良朴(字履之)-履之国苑精舍
国画大师、人民艺术家、国际和平奖得主齐白石(1864-1957)在中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世界上也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响亮的名片相川七濑,他的作品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纯朴的农民意识和天真浪漫的童心,富有诗意的余味。热烈明快的色彩,墨与色的强烈对比,浑朴稚拙的造型和笔法,工与写的极端合成,平正见奇的构图,形成其独特的艺术语言和艺术风格。
齐白石55岁来北京后,结识了比他年长3岁,活跃在当时北京画坛、诗坛的一代名家贺氏五代第二代贺良朴(字履之,1861-1937)牛岛良肉,从此二人有近二十年的交谊,曾共同在国立艺专为师。那么这两位大师是什么时候结识的,有什么往来呢?最近整理履之公诗集,在网络上收集资料并查看齐白石所述,张次溪所记《白石老人自述一生》时,对此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分享给大家。
白石老人回忆,他是1919年三月初,第三次来到北京,1920年“经易蔚儒(同乡)介绍,我和林琴南交成了朋友。同时我又认识了徐悲鸿、贺履之(贺良朴)、朱悟园等人”,但据笔者推断白石老人可能在1917年第二次来北京时就已经认识履之公了,并且他们极有可能是通过樊增祥(字樊山)结识的,让我们先来看看樊增祥是个什么人物吧。
樊增祥(1846—1931),别字樊山,号云门星际机兵,晚号天琴老人,湖北省恩施市六角亭西正街梓潼巷人。光绪进士,历任渭南知县、陕西布政使、护理两江总督。辛亥革命爆发,避居沪上。袁世凯执政时,官参政院参政。曾师事张之洞、李慈铭,为同光派的重要诗人,诗作艳俗,有“樊美人”之称,又擅骈文,当时诗坛盟主。死后遗诗三万余首贝利叶一家,并著有上百万言的骈文,是我国近代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高产诗人。
白石人和樊增祥的故事:1902年白石老人受同为湘潭名士王闿(kǎi)运(号湘绮)先生门生的夏寿田(字午诒)的邀请,走出湘潭,开阔眼界,赴西安开始其五出五归,经夏介绍得以结识时任陕西布政使(臬台)的樊增祥(字樊山),受到樊的赏识诺基亚e81,尽观樊所藏八大山人、金农等名家书画,使其花鸟画风一变荒原领主,走上写意画路径。樊还为其制定并手书作画刻印的润资,并愿推荐其入宫内供奉为画师,白石老人婉拒。1917年,因躲兵患,又因受樊增祥之劝,白石老人第二次来到北京,从此逐步在京安顿发展。
《白石老人自述一生》一书中关于樊增祥的记载有13次之多,举几个重要的如下。可见樊是白石老人的一位贵人,对其走出乡野,立足北京有重大帮助,对其有知遇,提携之恩。
1902年在西安,“午诒介绍我去见陕西臬台樊樊山(增祥),他是当时的名士,又是南北闻名的大诗人。我刻了几方印章,带了去。想送给他。到了臬台衙门,因为没有递门包,门上不给我通报。白跑了一趟。午诒跟樊山说了,才见着了面。樊山送了我五十两食子,作为刻印的润资,又替我订了一张刻印的润例,亲笔写好了交给我。在西安的许多湖南同乡,看见臬台这样的看得起我,就认为是大好的进身之阶。”
1903年,还是在西安,“樊樊山告诉我:他五月中也要进京,慈禧太后喜欢绘画,宫内有位云南籍的寡妇繆素筠,给太后代笔,吃的是六品俸,他可以在太后面前推荐我,也许能够弄个六七品的官衔。艾佳妮” 白石以没见过世面婉拒。
1917年白石为躲兵患“正在进退两难、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樊樊山来信张家骏,劝我到京居住,卖画足可自给。我迫不得已,辞别父母妻子,携着简单行李,独自动身北上。”,并且在当年随后还记道“樊樊山是看得起我的诗的张妙儿,我把诗稿请他评阅,他做了一篇序文给我,并劝我把诗稿付印。隔了十年,我才印出了《借山吟馆诗草》,樊山这篇序文,就印在卷首”
1926年,白石记道“在这一年之内,连遭父母两次大故,真觉得活着也无甚兴趣。我亲到樊樊山那里,求他给我父母,各写墓碑一纸,又各做赞一篇阿尔贝塔齐,按照他的画文润格,送了他一百二十多元的笔资。”
1929年,白石记道“辛未正月二十六日,樊樊山逝世于北平,我又少了一位谈诗的知己,悲愤之怀,也是难以形容。”书中还记载白石的诗集《白石诗草》,曾经樊樊山选定,又经王仲言重选,收的诗比较多。
贺良朴与樊增祥的故事:履之公诗集中第一次出现樊山公是1915年,女机械战警二人具体何时相识无从考证,但作为湖北同乡,他们应该更早些就相识了。从1915年到1931年樊山去世,他们作为同乡,诗友(同为寒山社,漫社等多个诗社社友),书画同好者,每年都有多次诗词唱和,书画交流,并且履之公的绘画作品也多有樊山公的题签,有“贺画樊题”之说,仅诗集中有记载的诗词唱和就有16处之多。樊山公是履之公三女贺氏五代之第四代贺翘华与学者冒孝鲁1930年12月结婚典礼时的证婚人,据老辈人讲樊山公在婚宴上多吃了些喜酒,回去后偶感风寒,因年事已高,竟至不治,不幸于1931年初去世。
1915年,《秋日同樊山笏卿沈观星樵洽芗诸公游江亭》
1916年,《七月初五日与蔚如同约樊山石甫瘿公亚邃阆仙颖人叔进曼仙洽芗翼牟诸君宴集南河泊赋诗分得覃韵》
1917年,《三月三日樊山石甫瘿公亚邃阆仙曼仙书衡夔文叔进瑟君诸君招集什刹海之会贤堂到者六十余人分韵赋诗得眇字》
1918年,《元旦即事和樊山韵》、《即事诗四首和樊增祥锅字韵》
1920年,《冬柳四首和樊山先生用渔洋秋柳韵》
1921年,履之公“千岩万壑图”由樊山公题签
1926年,《北海纪游八首和樊山翁》
1931年,《挽樊樊山先生》诗四首,赞樊公曰“才名一代推雄伯,史传千秋仰重臣。矫首乾坤文物尽百变显神通,主盟坛坫更何人?”,其中也提到樊公为履之画题句“酒气拂拂十指生,笔端云气淘涌出”
1921年履之公画《千岩万壑图》,樊山公题签
履之公挽樊山公诗四首
白石老人回忆说1917年第二次入京,“我这次到京,除了易实甫、陈师曾二人外,又认识了江苏泰州凌植支(文渊)、广东顺德罗瘿公(惇曧)、敷庵(惇)兄弟,江苏丹徒汪霭士(吉麟)、江西丰城王梦白(云)、四川三台萧龙友(方骏)、浙江绍兴陈半丁(年)、贵州息烽姚茫父(华)等人”。笔者认为,他老人家应该在这年通过樊山公结识了贺良朴(履之),不但因为两者都跟樊山公交好,并且此次白石老人所结识的人士都是当时诗社,比如易实甫,罗瘿公(惇曧)、敷庵(惇暖)兄弟,画社的重要人物,比如陈师曾、凌文渊、王梦白、陈半丁和姚茫父等,而且这些人跟贺良朴也都是诗坛画会的旧友熟人,他们之间的交集数不胜数。并且白石老人确实存在一些记忆上的误差,他记忆中1920年认识了徐悲鸿,其实徐悲鸿1919年3月,在白石老人第二次来京前就去法国留学了,当时根本就不在北京。故此,笔者认为白石老人是通过樊樊山,在其1917年第二次入京时结识了履之公,而不是像白石老人所回忆的是在1920年认识的。
下面从笔者收集的一些书画,信札上可以看出履之公跟白石老人的交情。
1930年贺良朴画《花鸟草虫四条屏》,齐白石1945年补虫草及题字
齐白石题字:“吾友贺履之画小幅有仅一幅题名,得者求予加虫补记之。白石王紫娇。”;“履之画花木,白石加蝶。”;“庚午后十五年甲申,白石补雀同心生死约。”;“履之画,白石补蚱蜢。”
1936年履之画《枇杷图》
齐白石题字:“履之先生吾之良友也,工诗文,故画山水纯带书卷气,花果亦古雅,脱尽画家习俗,吾自相与比较之,不觉惭然也。龙友君得此宝之,割赠文农君,意厚也。丙子秋九月。齐璜。” (注:龙友为萧龙友,当时北平四大名医之一;文农为王文农,著名画家,湖北人,白石弟子喋血四平,也是履之弟子)
1937年齐白石为贺良朴画扇面《斑鸠翠柏》,背面为陈三立(著名诗人,陈师曾父亲)行书诗
白石题字“昔人刻鸠杖头取其吉祥。予画鸠于履之道兄之扇上,兼以高寿之翠柏,老贺勿骂笔墨粗索也。即请正之。丁丑(1937年)夏,弟齐璜。”
陈三立题字为“匡庐山居诗,录乞履之世先生教正。陈三立。”
施蛰存旧藏贺良朴至樊樊山先书信,其上评论云:“贺良朴,字履之,中国画学研究会导师,工诗有南荃诗钞,其画多樊山题句,名重一时,与齐白石交厚,为近代美术史上重要人物。”
施蛰存(1905—2003),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教育家、碑帖研究、收藏、鉴定家。
正是因为有老一辈之间的交情和友谊,才有后来贺氏第四代贺伟国和第五代贺怡兰跟白石四子齐良迟之间的再续前缘,共话艺坛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