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木读书会|异域盛放-壹木瞭然
壹木自然读书会第十期,由赵磊书友,分享给大家的《异域盛放》,以下为赵磊书友的解读。
引言
今天,在英国,许多传统的中国园林植物备受青睐,以致我们完全淡忘了它们的中国血统,并逐渐将它们视为己出。那些现在耳熟能详的植物,其实是在18到19世纪初,许多人士历尽千辛万苦,才将它们从遥远的中国移植到了英国。
中欧航线的开辟最早要追溯到1498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绕过非洲大陆最南端的好望角到达印度,此次航海是探险史上壮美的篇章,开辟了欧洲通往印度的新航道。此后,欧洲与东方世界的交流日渐频繁,1636年英国商船在澳门第一次与中国通商贸易,商人彼得?芒迪记录了中国的新奇植物以及美轮美奂的花园,以及一种名为“茶”的饮料。20年后,茶就到了英国,出现在伦敦各咖啡厅中。这一风潮一发不可收拾,茶迅速成了时尚达人们的新宠,茶叶需求量也因此越来越大。到了1700年,每年从中国进口的茶叶大约10万磅。借着茶叶贸易的兴起,植物的跨洋历程也慢慢开始起步……
到了18世纪30年代末期,狂热的“中国风”席卷英伦,模仿中国的园林设计在英国纷纷涌现,但这些“中国园林”中还没有一棵中国植物。那时,从中式墙纸上已经可以看到栩栩如生的梅花、玉兰、茶花、牡丹、玫瑰、竹子等植物,回航的商人们带回这些植物的绘画,还告诉人们这些植物是真实存在的,加上17世纪的在华传教士对中国植物难掩溢美之词,让欧洲的植物学家和植物爱好者们无法再安耐住性子:在中国,一个巨大的不为欧洲人了解的植物群宝藏正等待着他们去发现……
活跃一时的植物猎人们
1698年至1862年间,徐明朝大量中国植物成功引进到英国,英国本土对茶叶需求的不断增长,促使东印度公司诞生,并最终成为当时西方在中国最主要的商业企业。凭借东印度公司下辖众多的常驻工作人员和蔚为壮观的舰队,英国植物爱好者们得以进入澳门和广东的植物王国,同时将采集的植物运回英国。许多公司成员也对日渐风靡的植物学和园艺学充满了兴趣,力图将鲜活的中国植物带回囯内,并得到了公司的支持或默许。有时,公司的负责人也会积极鼓励引进中国植物。因此即便尚未得到公司明确的支持,负责人也会支持下属引进植物的行动。那些投资东印度公司及参与航运的人当中出现了许多暴发户,其中的一些人怂恿并资助从中国攫取新的植物物种,以满足自己的园艺热情。
与此同时,以约瑟夫?班克斯为首的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和皇家园艺协会也鼓励引进中国植物。东印度公司职员、邱园、皇家园艺协会和专业的园丁等群体形成了非正式的利益联盟。移植植物涉及到收集(种子或植株)、运输、引种、培育等环节,这个联盟尽管成员松散,实则缺一不可。
17世纪末18世纪初,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还处于初始阶段,也缺乏像班克斯爵士这样的业界带头人,植物收集更多地仰赖于植物爱好者的个人旨趣和科学热情,其传播也仅限于较小的圈子之中。詹姆斯?贝迪瓦,伦敦的资深药剂师,1695年当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动植物标本的骨灰级爱好者,常年物色前往海外的志同道合者,以增加个人收藏品类。他与詹姆斯?昆宁汉姆因共同的兴趣爱好一拍即合。1697年10月12日,借对华贸易的机会,昆宁汉姆乘作为随船医生乘坐“拿骚号”前往厦门。1699年9月回到英国后于当年12月再次出发,来到了舟山,尽管期间险象环生,但收获颇丰,收集以标本和种子为主。
到了18世纪开家麦当劳,新兴的成功商业人士跻身上流社会,并热衷购置地产,土地经济蓬勃发展,此同时,18世纪中叶美洲新品种的大量成功引入(如果一切特别顺利的话,穿过大西洋仅需四到六周),使得收集异域植物形成了一股热潮。大批技艺出众的园艺师们致力于繁殖培育这些新植物,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园丁和美丽的植物园,18世纪也被称作是英国苗木交易的爆炸世纪。
斯隆,那个时代最杰出的外科医生之一,通过行医致富,还是植物学家和收集家,1716年被授予爵士封号。1712年,他买下泰晤士河北岸的切尔西庄园,里面就有后来著名的“切尔西草药园”。他聘请了有丰富经验的花匠菲利浦?米勒负责打理药草园。
切尔西草药园
彼得?科林森,富有的羊毛商人,在伦敦北边建了米尔希尔花园,以培植国外的植物品种。科林森和埃塞克斯贵族彼得八世交往很深。彼得八世是狂热的异国植物爱好者,开辟新的植物园,兴建温室,种植各种各样的异国花草。1739年,他雇请天才园艺师詹姆斯?戈顿为首席园艺师,后者的迈尔安德苗圃一时独领风骚,在培育珍稀外国植物的技艺一时无人能及,与菲利浦?米勒形成直接竞争。
有了上流阶层爱好者的支持和园艺家的专业相助,然而想得到中国植物,最棘手的问题还是物色海外人选以及运输问题。在18世纪最初几十年间,这一功劳要归功于耶稣会士,他们中不少人将易于种植的一年生植物种子通过海路寄回欧洲,或经由西伯利亚寄给圣彼得堡的植物学家们,再由他们转寄给欧洲其他地区的联系人,邱园就辗转获得过耶稣会士寄回的种子。
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法国传教士汤执中,1741年他来到中国,尽管行动受限,他还是勉力而为,将许多新的植物引人了欧洲。期间他也使用了各种计策以扩大收集范围,1753年他向乾隆皇帝献上两棵小小的含羞草,乾隆帝看了大感异趣,龙颜大悦,第二年就特许汤执中在皇家园林收集植物。只要耶稣会士被准许在北京传教,这项工作一直便一直没有中断,但他们的贡献以植物种子为主。
活植物的运输仰赖于海洋贸易,17、18世纪之交,英国在厦门和舟山建立永久性办事处经过许多次尝试还是落空,一直到1750年代,东印度公司旗下的茶叶贸易成了相对保险又赚钱的行当,并建立了广州贸易基地,贸易商趋之若鹜,大规模活植物的采集和运输才变得可行。
不久,东印度公司成员也借机收集中国植物,出身富商之家的本杰明?图灵谋得令人艳羡的货监一职,得以在中国开始他的收集之旅。不过直到1771年他才成功带回从中国采集到活植物,成为采集中国活植物第一人。由于外国人在中国行动受限,甚至无法在广州周边自由通行,来到中国的“植物猎人”们只能在广州一个名为“花地”的市场购买和采集植物,在之后的60多年里,大多数被带回英国的植物均源自这里的苗圃。
海外(不只有中国)所收集到的植物最后辗转来到了国内收集者中。在这当中吴兆弦,除了前述提到的切尔西草药园、米尔希尔花园之外,有约翰?福瑟吉尔——富有的异国植物采集者,通过行医致富,并买下厄普顿花园(现在的西汉姆公园,已经是英国最著名的植物园之一)。1773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多数美国植物进口贸易被迫暂时中断,他就将目光转向了东南亚和中国。
收集者中最重要的当属“邱园”园长威廉?阿伊顿。1759年好肌汇,曾在切尔西药草园为菲利浦?米勒工作过的年轻苏格兰花匠威廉?阿伊顿受雇开辟邱园(原为威尔士王子1731年买下了伦敦西边“邱”区的一处地产),他与班克斯爵士是工作上的亲密盟友。班克斯爵士是18世纪的科学界泰斗,将其大半生精力贡献在为这个国家引进外国植物的事业上。每周六班克斯都要和国王在植物园会晤,畅谈自己的想法,在他的游说下,国王最后同意资助出国人员进行植物收集。
邱园
约翰·邓肯和亚历山大·邓肯兄弟先后作为常驻人员被派往中国(1781—1796年),任东印度公司驻广州货监,他们是班克斯的广州联系人李武好,定期将植物发送回邱园。到1783年底,约翰·邓肯已在远东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人际关系网,包括此前提及的北京耶稣会士(但汤执中1759年就已经去世了)。有了政府的支持,以及常驻人员的出现,从这个时期开始,从中国每年寄回英国的植物品种数目惊人。
1780年后,英国人对园林和园艺的喜爱程度已达到了狂热的阶段,18世纪贸易与工业的扩张形成了一个新兴的(中产)社会阶层,尽管没有巨大的花园和暖房,他们仍然希望拥有精美的植物能够装点自己的小花园。在这股“园艺”热潮之下,非正式联盟继续稳固和扩大。
1804年,汇集了包括班克斯、阿伊顿在内的七大植物学家组织筹建的英国园艺协会成立后,也加入了这一联盟大军。这一时期新成立的植物期刊杂志也不断涌现,成为园艺文化的重要推动者。此后,政府官方(包括皇家园林邱园、园艺协会)、东印度公司船长和船员(自发和非自发的)、富商、园艺师等,已经形成了密切的联系网,共同促进了植物移植事业的发展。下面介绍这个关系网络的各方势力。
· 政府官方
邓肯兄弟离任后,班克斯先后派出邱园培养的年轻园艺师威廉·克尔(1803-1812),以及约翰·里夫斯(1812-1831年)作为继任者前往广州完成植物收集任务,后者一直在广州工作了三十年,期间他的儿子约翰·罗素·里夫斯也加入从旁协助。皇家园艺协会拥有自己的专属花园后,迫切希望获取更多的中国植物,派出了约翰?丹尼?帕克斯(1823年)前往广州第一男王妃。1842年中英签订《南京条约》,园艺协会抓住时机,在约翰?里夫斯的敦促之下,决定派遣罗伯特?福琼(1842年)作为植物收集员前往新近开放的通商口岸,这位优秀的园艺师曾在爱丁堡皇家植物园工作。
· 东印度公司船长和船员
托马斯?埃文斯凭借非凡的热情在植物爱好者们当中脱颖而出,他虽然不是富有的地主或商人,只是东印度公司财务部的一名普通员工,却在当时的植物期刊中赫赫有名。埃文斯与当时在广州的货监和船舶官员都保持着联系,为得到珍稀的新植物,几乎倾其所有,但巨大花销终使他入不敷出,甚至陷人借债的窘迫境地。
一些普通的船长也开始对园艺产生兴趣,1819年四位船长主动带回来植物给园艺协会;次年,更有九位船长获得协会颁发的铜质奖章。1824年,园艺协会秘书约瑟夫?塞班赞扬了“中国航线上船长们的古道热肠”。
· 富商
斯莱特家族与东印度公司有着长期的密切合作关系,作为东印度公司的主管船东,斯莱特命他的船长们为他带回中国的植物。1792年,他专门派出园艺师詹姆斯?梅恩前往广州,期间还得到了班克斯和阿伊顿的精心指导,抵达广州后,班克斯的常驻伙伴亚历山大·邓肯给了他许多实用的建议。亚伯拉罕?休姆,其家族与东印度公司渊源颇深,他和妻子阿米拉以及他们的几位女儿,都对植物都有着强烈的爱好,他们拥有家族私家花园沃姆利贝里花园,里面广建温室、暖房等设施,荟萃了所有知名的中国植物。
植物的存活
在苏伊士运河开凿之前,前往远东地区的整个航程线路十分漫长,都快接近半个地球的航程了:从广州出发,向南航行,经赤道、热带,绕经好望角那段较为寒冷也较多风暴的气候带毛华锋,然后向北航行,再度经历热带、赤道,最后抵达潮湿多风的海峡布茨克斯。当时的返欧航程至少几个月,植物不仅要经受漫长的海上颠簸,更为致命的还有途中气温气候的骤变,任是如何细心的呵护,也无济于事。
苏伊士运河的地理位置
长途旅行的植物会被放在特制的木箱或“植物房子”里,由于在长势尚未稳定的情况下便开始长途跋涉,会导致许多植物在途中夭折。其次,在旅途中需反复打开箱子,会使植物完全曝露在海水的“盐雾”、热带的酷热潮湿或欧洲水域的寒冷潮湿中。此外,水手每天用海水冲洗甲板,海水会渗透到木箱中的土壤层,极不利于植物存活。即使一些植物耐得住上述种种,大难不死,还要面对船上啮齿动物的侵袭,它们成群咬噬木箱,很快可以将植物啃光。
运输的难题一直困扰着欧洲人,1751年瑞典植物学家奥斯贝克离开广州时所带的植物最终都没能到达终点,甚至连种子也没能幸免。随后,博物学家约翰?伊利思就如何运输种子的各种方法与林奈进行了细致的交流,两人尝试将种子裹上蜡,或埋入干燥的沙子中,或密存于玻璃、陶器或铅容器中。1770年,伊利思将其多年来对植物运输问题的研究所得发表,这时才有关于植物和种子最佳运输方法的指导丛书面世。直到1771年,本杰明·图灵成功带回从中国采集到的活植物,成为采集中国活植物第一人。
早期植物运输
尽管植物存活率有了提高,但漫长的航程和天气的不可抗力仍然是巨大的阻碍,1794年园艺师梅恩满载九个大箱植物回航时,看到丰硕成果时船员们都欢呼雀跃,然而仅三个星期,植物已“几近枯竭了”。到船只绕经好望角时,近半植物已奄奄一息了。1805年,“温切尔西号”返航,一路遭遇猛烈的暴风雨,不得不中途滞留三个半月时间,抵达时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已死去。从英国携带植物前往中国面临同样的问题,1803年园艺师威廉·克尔前往中国,台风几乎摧毁了他从英国带回的所有植物,以及他在爪哇收集的大部分植物,幸好从邱园带来包裹好的种子完好无损。根据计算,一棵幸运到达英国的植物,要付出一千棵植物死亡的代价。
一直到1829年,来自伦敦东部的博物学家纳撒尼尔?沃德发明了沃德箱,在这种密封的装置中,世界各地的植物都能自给自足,存活多年,安然无恙张笑菲。此后,从中国运载活植物回国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19世纪50年代苏伊士运河开放,从南安普敦到中国的陆上路线行程缩短至60天以内,就更加便利了神兵天子。
这个时候运输种子就更加便利,1844年半岛东方航运公司开辟了取道“陆上航线”的定期邮政服务常胤,只要每月花5英镑的邮资,就能通过安全又快捷的邮政途径邮寄种子——每盎司邮资为2先令8便士。种子一抵达英国,便被分送给园艺协会成员。正是得益于运输和保存植物技艺的极大提升,福琼在这个时期奉命来到中国,所收获的植物较此前种类要多得多。
图中所示沃德箱,见于沃德的《海上运输植物和种子》一文。
园林植物的旅程
试想,如果没有玉兰、连翘、锦带花、绣球花、棣棠花和大花铁线莲,也没有诸如荷包牡丹、牡丹、日本银莲花、菊花、虎百合等类似品种的多年生植物,我们的花园将会是何等的寂寞。试想,如果没有活色生香的十大功劳、腊梅、灌木忍冬、瑞香和皱皮木瓜等,冬天的花园又会是何等的萧瑟。
1720年以前,英国已经出现了一些中国园林植物,只是移植过程颇为曲折。例如蜀葵,1600年以前英国已有种植,它源于亚洲,也许就是源于中国,因为中国人早在公元9世纪时就栽培蜀葵了。再如耐寒耐旱的木槿——中国古老的观赏植物,也是在16世纪经丝绸之路到达欧洲。还有一种深受中国人喜爱的灌木——木芙蓉,它在1632年到达地中海,约1690年才被引入英国。
要说对欧洲园林产生深远影响的,应属中国的橙子,16世纪末17世纪初,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将它们带回欧洲,在英国被称为“葡萄牙橙”或“中国橙”。橙,是中国献给全世界人们最伟大的礼物之一,如今已是重要的经济作物和美丽的观赏植物。但它性喜温暖,需要进行大量的防寒措施才能存活。它们的到来使得富有的英国植物爱好者们纷纷建立“橘园”,以培植畏寒的幼苗。
首批经南方海上航线抵达欧洲的中国植物中,有些正是中国人在自己房子附近经常种植的植物,但普遍土生土长在中国南方,因此并不习惯英国的寒冷气候。例如:凤仙花,1600年抵达英国;鸡冠花,1714年已见于一位公爵夫人的花园中,当然它应该先于这个时间抵达英国。黄秋葵,1712年最早栽培于切尔西药草园中。不过这些品种都是昆宁汉姆从舟山这样的南方地带收集来的,因此在英国它们需要在温室中才能存活。
下面按照时间顺序再介绍一些重要的园林植物:
石竹:18世纪初,耶稣会士从远东寄回它们的种子,至今还种在英国花园中。石竹引人的第一个中国植物品种,被称为中国石竹秦海睿。石竹刚进人欧洲时,和它的野生品种一样是单瓣的。不久就出现了重瓣的品种,少年方世玉张卫健版而且野生的中国石竹长得相当高,改良品种则要矮些。18世纪时石竹被英国园艺师们视为最具装饰性的花卉植物,甚至可以在18世纪英国油画中看到这种植物。
翠菊:也是古老的中国园林植物,其培植历史最早可以追溯至公元前8世纪。1728年林萧肃,法国巴黎皇家植物园收到本国耶稣会士寄回的翠菊种子后,将它进行栽培,1731年,种子培植出的翠菊苗送到了菲利浦?米勒手中,此后各种各样的培育品种遍地开花。
银杏:18世纪40-50年代,法国耶稣会士汤执中在北京期间,将银杏移植到了英国。银杏的直系祖先分布在世界各地,包括约16亿年前的英国。由于中国独特的地理躲过了几次大的冰川纪,得以幸存至今。银杏在中国备受推崇,有着悠久的栽培历史,尤其僧人们喜欢将之植于庙宇里。银杏的种子也称“白果”,中国人长期以来将它用于改善血液循环。1754年左右,詹姆斯?戈顿才用种子培植出首批银杏,然后通过压条法培育繁衍。第一批的银杏苗中可能有雌树,但戈顿用作压条的是雄树,现在英国几乎所有的银杏都是“他”的后代,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以雄性银杏为主导。
忽地笑:1774年由福瑟吉尔引入。黄花石蒜,先花后叶,从地里忽地冒出,随即绽放,于是中国人形象地称它为“忽地笑”,由于气候原因,在英国需要将它种植在玻璃温室之下,还要有充足的阳光才能催熟花蕾使其绽放。
绣球:1796年由邓肯兄弟引进。旅居广州期间,他们引进美丽的中国观赏椬物绣球。另有两种植物,都是木兰,也是在这个时期从中国引进,这两种植物对英国园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蔷薇七姐妹:1804年,埃文斯引入了一种中国的月季,重瓣,粉白,花开成簇,在欧洲能看到这样的月季尚属首次。遗憾的是,三四年后,这株月季死去。1808年一位法国苗圃工人将这种月季带到了法国巴黎进行培育,四年后粉白的小花在巴黎绽放开来。1821年,法国画家雷杜特在他发表的一系列蔷薇科图谱中,里面就收录了埃文斯培育的月季,并起名为“卡尔涅亚”野蔷薇(七姐妹花)。
木香:1807年威廉?克尔引进,品种为重瓣白色木香花。木香在唐末五代时开始人工培植,南宋时与兰花、牡丹并列一品。木香花的野生原始类型是单瓣白木香,白色重瓣是园艺栽培变种。此外,还有黄色单瓣和重瓣的变种类型,但是香气都淡。木香种名为Rosabanksiae,最早是在1811年由英国植物学家艾顿以著名植物学家班克斯爵士JosephBanks夫人的名字命名的,可以直译为“班克斯夫人蔷薇”北洋天下。
南天竹:也为威廉?克尔引入。南天竹在中国常被用于装饰祭坛——由此它的别名又叫天竺。自唐朝以来,中国南方地区就开始栽培南天竹。有些品种的叶子到了秋天还会变成红棕色。
圆柏:1804年协助威廉·克尔的货监大卫·兰斯搭乘着东印度公司“亨利?爱丁顿号”返航,船上有克尔的珍贵植物箱。期间遭遇法国军舰阻击,当时整个船队均为商用船只,如果逃跑必定败露,英方指挥官决定虚张声势,作势迎战,与法国舰队周旋,最终吓退了对手。1804年8月17日,英国国王在邱园视察了这批新收集的植物,当中最重要的可能要数圆柏——在中国它是最常见的针叶树之一,后来也成为英国花园中最具观赏价值的针叶树之一。除此之外,海桐、虎百合、棣棠花都为威廉迷失背后?克尔的功绩。
麻叶绣线菊:约翰·里夫斯1812—1831年期间收集。862年,法国园艺师M.比利亚德将白花麻叶绣线菊与来自中国北方的三裂绣线菊进行杂交,生成菱叶绣线菊,旺盛时期的菱叶绣线菊是最美的春天开花灌木之一。
19世纪40年代起,福琼的收集中我们能听到更多熟悉的名字:日本柳杉、白皮松、金钱松、棕榈、糯米条、醉鱼草、芫花、结香、白鹃梅、单叶连翘、三叶连翘、郁香忍冬、十大功劳、重瓣榆叶梅、云锦杜鹃、罗伯特?福琼茵芋、雪球荚迷、琼花(不孕)、锦带花;各个品种的映山红、牡丹、桅子花、月季、山茶以及观赏桃树;金桔、迎春花、络石、毛叶铁线莲、半重瓣红紫色秋牡丹、桔梗、荷包牡丹。
最后我们再来思考当初的植物移植热潮的原因,植物猎人移植植物仅仅是出于热爱吗?
在工业时代初期,植物学研究的意义相当于今天的工业研究实验室,实行帝国主义式的植物政策不失为一种榨取殖民地经济价值的手段,植物猎人就此成为探索者和驱动者。而植物贸易是英国一项重要的财富来源。在17世纪30年代,一个郁金香种球的价值可以跟以下任何一样物品同价:4吨小麦,4头牛,8头猪,12只羊。因此,不难理解原口证,当时的植物移植行业受到了金钱的驱动,才形成规模如此大、持续如此长的热潮。
壹木读书会回顾:
第18期:征程,从鱼到人的生命史
第19期:四千年农夫
第20期:花朵的秘密生命
文:赵磊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 / 排版:熊童子、崔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