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样板戏及麻将-弹棉花的独角兽
中国国粹很多,在世界范围内影响深远,最为深远,是国画。国画是一门功课,要做好不容易,比学素描要难丁可儿。郑板桥画竹,先学和尚,三个月没有荤腥,只是每天挑选不同的时辰,拿了马扎到竹林里坐着,呆呆地看,痴痴地望。经年累月,他把竹子看透看穿了勇者王ova,竹子到了他心里,他才拿起毛笔和宣纸来,一画就是成竹在胸。
国画按题材分类是这些:人物、山水、花鸟,偶尔有盆景、鱼虫暴君刘璋,论起体量,还是山水最有气象。王维有《山居秋暝图》,画山,苍翠;画水,盈澈;画人,神形毕现。蒲松龄有《聊斋》,《聊斋》有《促织》淘乐惠。《促织》里写:
细瞻景状,与村东大佛阁逼似。乃强起扶杖,执图诣寺后,有古陵蔚起。循陵而走,见蹲石鳞鳞,俨然类画。遂于蒿莱中侧听徐行,似寻针芥。而心目耳力俱穷,绝无踪响。冥搜未已,一癞头蟆猝然跃去。成益愕,急逐趁之,蟆入草间。蹑迹披求,见有虫伏棘根。遽扑之,入石穴中。掭以尖草,不出;以筒水灌之,始出,状极俊郑惠媛健,逐而得之。审视马伊莉,巨身修尾,青项金翅。大喜,笼归,举家庆贺,虽连城拱璧不啻也。上于盆而养之成奎安葬礼,蟹白栗黄,备极护爱,留待限期,以塞官责。
有场景,有人物,有神态,有动作,还有心情,要把这生态纤毫毕现地显出来,用墨不太好画,难度比画竹大。既要景,又要境,国画其实也有犯难的时候。论技法最佳,当属工笔,也较泼墨与渲染好学。素描是线条作业、比例关系、光与影的配合。油画是素描的升级版,工笔在线条作业上与其有类似表达,但工笔的意更深远,细部的美感更佳,颜色较艳,然而不腻。唐寅画《仕女图》是好玩,人物生动活泼,有市场,大卖,给他挣了不少风流银子。
国粹第二,应该是京剧。京剧有身段,也有角色,化妆很过分,唱白和台词却很有力量。我在国画是个文盲,京剧也是,但京剧有时候可以当歌听。听京剧的时候,把脖子跟着角色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一个“啊”字唱完,头一低,落枕的人可以治好落枕,不落枕的人可以得上落枕。把京剧和宣传教化功能结合最为紧密的,是样板戏。在家的时候,老爸总要和我哼《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唱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后来,我知道这个表叔很要不得。《智取威虎山》也不错,但我中意的还是汪曾祺先生改的《沙家浜》,只要有人和我谈京剧,我就必提《沙家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汪曾祺作品的缘故。
《沙家浜》是样板戏的典范许雯may。典范的缘由,是里面的民间元素很多,江湖习气很浓,代入了水浒元素。这些元素,《智取威虎山》也俯拾即是,独闯龙潭虎穴杨楠峰,英雄气节呼之欲出。然而,我喜欢阿庆嫂。阿庆嫂固然利用了胡司令的感情帮助打败了伪军,这在道义上很失水平,但阿庆嫂长袖善舞的周旋功夫,还是很让我赞叹。她分明就是孙二娘的化身嘛!阿庆嫂有一段词,我记得牢: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差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张爱玲在《洋人看京戏及其他》一文中说:
只有在中国,历史仍于日常生活中维持活跃的演出。(历史在这里是笼统地代表着公众的回忆。)假使我们从这个观点去检讨我们的口头禅,京戏和今日社会的关系也就带着口头禅的性质。
样板戏能提供观众最多的,大约也就是这些口头禅似的民间小调。而撇开样板戏的宣传教化功能不论,也还是这些民间小调至今仍在笼络大批的观众为之趋之若鹜。再看民间的舞台,那些还操持古老京剧腔调的人,只能唱《空城计》一样经典曲目了。梅兰芳先生在提到京剧发展时,曾经说过:京剧得变,得发展,不止是唱腔、身段还有形体,变得还得是内容,还得是题材。然而,京剧到了如今,虽然依然市场需求旺盛,却始终收获不了年轻人的口味,这不单是一个推广的问题,和京剧的僵化也有莫大关联。而我故乡的花鼓戏,至始至终没能摘掉下里巴人的帽子,虽然它是那么的民间和土乡土色,但实在不够雅致。
麻将,最毁人心志,却最受人追捧。据说,麻将可以追溯到汉朝的骨牌。中国的传统对于艺术的匠心独运,向来不乏神来之笔章文琪,如果麻将也算艺术的话,我觉得它也是神来之笔。麻将固然是一种娱乐,然而,带动了无数人娱乐,这就是大娱乐,就是艺术了。国画和京剧,提起来邵一夫,偶尔高雅得不可一世,简直不是普通人能摸、能谈,只有麻将,不仅能摸,还可以带到被窝里捂起来——麻将最懂人心。
麻将不是赌博,我一直坚持这么认为。赌博的人打得不是麻将,那是牌,说得更精确些,打得是钱妖圣传。打麻将是一个心情,带彩头的原因朱焱淼,增添一些刺激性元素,这样参与者才能比较投入飞跃长生。否则,一桌人,胡了自摸了,都是麻将一推,说声:再来。只要时间稍长一点,顿感百无聊赖。其实,所谓彩头不一定是钱,可以是酒,小胡舔一口,大胡喝一碗,也是一种生态。这是一个笑话了。林语堂对打麻将很有心得,他说:搓麻将的好处实在多,能提高人的应变能力,变通能力,能开拓人的各方面思维。他还说:商人、公共者、研究人员都应当学习研究麻将。
的确如此,打麻将,简单、易上手拉瓦内利,比吃饭容易,但比吃饭费脑,只要认得全筒、万、索、风谢娜华筝,也就基本会了。十堰如今的卡五星,把万拿掉,也不要东南西北,牌型很好掌握,自摸很快,点炮也轻而易举,真是简单方便。我最早接触麻将还是打十七张,四个人,有对就是将,有将才能胡。这和象棋差不多,老将没了,也就输了。除此,还得有几句话,一句话就是一根糖葫芦,一二三是糖葫芦,二三四当然也是糖葫芦。后来接触完美猫 ,已经是十三张,再接触,已经可以明着牌打了。
国学大师梁启超说: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记读书。麻将的好处不言而喻,几乎可以和书等同,其实他的害处和书也是一样原阳k5哥。人们对于一件事物的热爱,如果超出了自己所能承担的分量,就容易痴。麻将比书还要令人痴。
一个人看书,如果书的挑选不好,又喜欢挑那些艰涩难懂,自己知识体系和架构还承担不来的来看,就要吃亏薄其芳。我是这样一个阅读者,故而常常上当。上当得多了,才慢慢找回自己。
打麻将,如果因为输钱了就急躁,总想翻本,一翻就把自己翻得底朝天,清光溜光,回去跪搓衣板。如果因为赢了一点小钱,就沾沾自喜,还想赢得更多,恨不得每把都是大胡,这前面赢到的钱不在牌桌上损失,李允浩也会在别的地方损失。我和人打牌,不赌,也不带太多的钱,输到那个份上就散伙,赢到那个份上,就开始输,或者牌桌散后,拿赢的钱,买点大家都能分享的东西吃。这钱,来得这么容易,去得也那么容易。钱上既不写姓名,也不写籍贯,它迟早也还是要流落民间。
所以,我想,打麻将还是要和关系好的朋友、亲近的人玩。应酬的麻将少打,尽可能不打,把打麻将变成赌钱的不打,为了换手气而换地方的不打,不认识的人不打,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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