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项羽传 13. 千古鸿门宴 汉家烟尘-楚之辞
十三、千古鸿门宴
刘邦进入咸阳,此前赵高作乱、杀死胡亥,仓促立子婴为王。性命堪忧之际,秦皇后代只敢称王,不敢称帝了。所谓帝和王,实际上是天子和诸侯的差别;天子者,天下之共主也;王只是一地之主。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一时难以说清。总之,即便降格自称为秦王,历史也不会再给子婴机会。刘邦的军队在王宫外面,子婴唯有太监和宫女相护,他几乎没有选择,只能投降。即便是投降,也不能太体面,他还得在脖子上挂上白绫,走到外面面见刘邦,意思是这条命交给你裁决仙途剑修。刘邦留下了子婴的小命,但要了他的大皇宫。
走进皇宫的刘邦,你要说就像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我一定不会反对。草根出生的刘邦,早年食不过果腹,女人不过黄脸婆吕后;之后带兵征伐易小颜,可能境况有所改善,但比起这收尽天下财富、收罗六国美女建立起来的阿房宫。很多东西,刘邦此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刘邦的眼神一定是迷茫在金碧辉煌之中,耳朵一定是迷蒙在靡靡之音之间,而那几根好色的老骨头,恐怕是早已酥软在翠胸香臂之列了。刘邦的铁杆mc天津饭,萧何同学一贯谨慎,这会他在忙着收集秦王朝的律令典籍户口簿、忙着对皇室财产登记造册;另一个铁杆,张良则关注着外围的项羽军团和身边的刘邦。
古老的中国智慧认为,人的享受应该与其德行相配。德行这个词在古老词汇中的涵义,有点模糊,它有时候指德性,有时候指功业、有时候指继承而来的名位。总而言之,一个人想要安享尊荣有女不凡,他必须有大家公认的才华、功业或者是名位;否则天下人不服,易遭灾殃。此时刘邦尚无德行,功名远不及项羽,祖辈寒微。刘邦想留在阿房宫,尽享荣华富贵,不是不可,而是不长久。冷眼旁观的张良,看到了刘邦面临的外部危机,和内在问题。而刘邦,我们可以说他的无能的刘邦,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能听见善言;凡事做出格了,有人提醒,他总能退回到一个合理的界限之内。刘邦打消了为王的念头,也放弃了眼前的荣华,他封存了秦王室的府库,退守霸上。他得等候,和项羽的会师;或者不客气的说,他必须等候项羽的召见,地点—鸿门。
秦王朝崩塌,楚国名义上的君主熊心无力整合和协调部属力量。共同的敌人,秦军瓦解,楚军团的两支抗秦军队项羽刘邦准现房,现在则成为彼此最大的对手。项羽的抗秦之路,一路过关斩将,血雨腥风顾莲宅斗日记,然而霸王就是霸王。项羽军团一路向西的行军路线,不一定笔直,金恩荣但绝对没有退缩和蜿转。项羽军团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王者的身份和荣耀。咸阳,对于项羽来说,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刘邦占便宜先行夺去。这无所谓,无能的刘邦在骄傲的项羽眼中,不过是行进路上随时可以挪开的石子,充其量也是一块石头。“先入关中者王之”,对于项羽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现在这个楚国也不过是项氏一手打下来的,熊心的话,没有分量。傲娇的项羽闻说刘邦拒守函谷,欲自立为王,怒不可遏;他决定教训一下刘邦。稍后,既然识时务的刘邦,退出咸阳,谦卑地迎候项羽的到来。项羽怒气平消,“欢迎”友军的仪式总会有的,他也要见见这个昔日的战友刘邦。项羽召见刘邦,地点—鸿门。
关于鸿门宴的故事,太史公在《史记》中,讲的太精彩;大家耳熟能详,再去复述,意义不大。对于鸿门宴,或者说对于项羽刘邦的评价,毛泽东有诗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毛氏此评价,一直是作为文史定论,所以后来人一直认为首先,在鸿门宴上项羽应该杀死刘邦;其次,如果杀死了刘邦,天下就是项羽的张钟中。本节,我打算跳开鸿门宴的历史故事,单单分析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后面边讲边谈。
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话省略了主语,“(我们)宜将剩勇追穷寇,(我们)不可沽名学霸王。”;关键词为“霸王“、“剩勇“、”穷寇“和”沽名“。我们且一一看过来。
在此刻西楚霸王项羽的军队,是经过一场场实打实的战斗历练出来的,战斗了惊人,随后楚汉相争之中,你们可以看得到项氏军团骇人的战斗力。精锐之师,不可称之为“剩勇“。至于刘邦军团,他们是名义君主熊心名下的两支队伍之一,换句话说项羽军团和刘邦军团就是友军,名义上同属于楚国。刘邦军团的战斗力很若,抗秦路上刘邦一直是避实就虚僵尸妓院,伺机扩充军队,出工不出力,但不管怎么说,他属于楚军团,和项羽军团平行的另一支队伍,在秦末战争中,不属于敌方。你可以说刘氏军团弱不良尤物,但并不小;按照“先入关者为王”的约定,刘氏确实获得了封王的资格,天下有目共睹。刘氏军团既是友军wonei,有一定实力和资历,也并非走投无路;所以不能称之为”穷寇“。
千百年来,项羽粉所扼腕叹息的是项羽没有在鸿门宴上杀死刘邦,导致刘邦集团坐大,反转局势。我的问题倒是:在鸿门宴上,项羽有什么理由杀死刘邦?第一、项羽是将门之后,天生自带一股贵族气,他可能更愿意在战场上把刘邦杀个落花流水,降伏刘邦。这是他的家族基因和自身特质。第二、鸿门宴上,楚军两支队伍会师,彼此虽然有不信任和矛盾;但双方并未撕破脸皮,彼此还是友军。杀刘邦,于道义情理上不合。第三、项羽军团实力惊人,追随者众多,项羽名望如日中天;刘邦军团实力不济,追随的诸侯军几乎没有,刘邦军工远逊于项羽。刘邦只要听话,项羽没有必要动手。第四、项羽靠自己,已经拿到了布局天下的决断权,怎么安排刘邦完全是项羽说了算,当下项羽有这个自信,能控制住刘邦。而且,刘邦已经表现得非常恭顺。项羽之不杀刘邦,不是为了得一个宽厚的名声,他有没有宽厚的名声,范增和他本人都很清楚。总而言之,咸阳被攻陷之后。项羽的名望、实力、控制力、影响力和信心,已经到了最高点,加上他的骄傲和贵族气;他没有必要冒着得罪天下人的风险,去杀一个在各个方面皆不如他的友军将领麦嘉伦。所以,项羽在鸿门宴上放走刘邦,和“沽名”也无关。
回到鸿门宴的历史现场,现在项刘联军胜利会师,有如1945年美苏易北河会师,胜利固然可喜,双方各怀心思。鸿门宴上,觥筹交错,刀光剑影;志得意满的项羽,面笑内忧的刘邦,老奸巨猾的范增;张良心怀其主,项庄戎装善舞,项伯儿女情长,樊哙斗酒斗彘肩……。各路英雄把酒言欢,各怀其志;却不知楚汉相争的大幕,即将打开。